嘉平帝精神不济,一早起来说头疼心慌,郑贵妃派人去太医院请院判。
开了方子,吃了药,内官簇拥着嘉平帝回乾清宫。
不一会儿内官回来向郑贵妃禀报:“娘娘,陛下回去以后,又宣召了那几个道士。”
嘉平帝痴迷长生之术,宫里豢养了一大批僧道,全都授予了官职,几次服用丹药发病也不能阻止他继续追求仙药。
郑贵妃眉头紧皱。
半个时辰后,宫人领着郑家兄弟进殿。
兄弟俩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错,小心翼翼地挨到半倚在美人榻上的郑贵妃跟前:“姐姐有什么吩咐?”
郑贵妃怀里抱着狮子犬,手指轻抚狮子犬柔软卷曲的长毛:“你们最近注意着周家那边。”
郑老二立马蹦了起来,头摇得拨浪鼓一样。
郑贵妃一巴掌轻轻甩过去:“吩咐你做点事,你卖弄什么呢!”
郑老二捂着脸,委屈巴巴地道:“姐姐,您不是叮嘱我和大哥,要我们别惹事吗?还说要我们远着周家,怎么又要我们看着周家?”
郑贵妃翻个白眼:“我这是为你们以后打算!我照管不了你们一生一世,俗话说树倒猢狲散,等我走了,谁还会上赶着讨好你们?你们自己又没什么本事,以后离了我,还不得被人生吞了?”
她一辈子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时候该忍让,什么时候可以得寸进尺,她得为郑家做点长远打算。
兄弟俩不明所以,对望一眼,点头应承。
反正不管姐姐吩咐什么,他们照着做就是了。
……
雨一直没停,斜风细雨,织出万丈雨帘。
下午金兰午睡起来,站在长廊里看宫人们栽花。
天气越来越暖和,御花园的杏花和海棠陆续冒出花骨朵。廊前花池子里的花泥要趁着多雨的时节换成南边运来的肥沃河泥,好栽种花木。
金兰披了件石榴红织金闪缎杏林春燕鹤氅,梳家常低髻,指挥宫人在院墙底下搭起细竹竿架子。
架子搭好了,花泥里种上花种,等种子发芽生长,藤蔓顺着竹竿爬满花架,花朵垂落下来,就是一道天然的花障篱笆。盛夏时百花齐放,从竹篱花障底下走过,既有碧幽幽的浓阴,又有沁人心脾的浓香,又好看又轻巧。
回廊深处响起脚步声,小满从仁寿宫回来,快步走到阶前,行了礼,道:“殿下,东西都送过去了。”
周太后昨天当场气晕了,金兰今早打发小满准备了些补品之类的东西送去仁寿宫,顺便探听情况。
小满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扫墨怕金兰站累了,扫了扫栏杆,示意宫人拿来蒲团垫,请金兰坐下。
宫人安设好软垫,搬来花几香凳,奉茶奉果。
金兰倚着栏杆坐下,端起茶盅。
小满凑近了些,道:“殿下,太后那边又闹起来了!”
金兰喝口茶,挑了挑眉:谁敢去闹周太后?
不等她问,小满接着说下去:“今早太后派孟时去奉先殿,谢太傅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这事,赶去礼部,追问奉先殿里头是不是有什么不合礼制之处,礼部的人不承认,谢太傅揪着礼部侍郎的官袍要去乾清宫,礼部侍郎只好说出实情……”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
金兰笑了笑,没有责怪他,顺着他的话问:“奉先殿有什么不合礼制之处?”
奉先殿是供奉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