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人离开的时候,放弃了它。
炕的前面有一个烂木头做的桌子,和一个缺腿的板凳。
桌子上有一个烛台,上面的半截蜡烛有被掰过的痕迹,但是没有断裂。这半截烧剩下的蜡烛,似乎原主人想要掰下来带走,但是由于某种原因,最后选择放弃。
所以现在蜡烛就留在烛台上了,周以光将他点燃,让这间屋子的视线更明亮一些。
两人四周,心中不约而同想到的是差不多的东西,心照不宣。
原主人是逃走的,而且走得很急。
原主人,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吧。
周以光将他们带的行李放在地上:“还好,这屋子的主人,是走了,而不是暴毙。”
周衍挑眉:“暴毙又怎样?你还犯什么忌讳吗?”
周衍觉得,他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死人。人死之后,就是一堆腐骨,实在不值得敬畏。或许是值得的吧,但是他还不太懂。
就如同,他觉得人间世人过的艰辛,却比地府呼风唤雨的他更有人情味。他知道公平,通晓法制,奖惩分明,刑过不避公卿,赏善不遗匹夫。同时杀伐果断,足够理智,能够迅速做出决策,在必要的时候两害相权取其轻,生来就是帝王之才,但他也不懂什么是人情味。
“倒不是犯什么忌讳,我也不怕鬼,就是感觉,他们走了,就有希望,在别处过的更好。”
周衍心中触动,若有所思。
人间的人,心中总存着一些好的向往和愿景,哪怕这些愿景,只是许在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人的身上。
周以光没有注意到周衍复杂的心理活动,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土炕上。
今夜只有一条被子一张榻。
很显然,周衍也看到了。
周以光:“挤一挤?”
周衍:“你睡里面。”
他们和衣躺在榻上,没有吹灯,蜡烛一点一点燃尽。就算放在这里,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用这块蜡烛了,不如就让他在今夜发出最后的光亮。
周衍平躺着,周以光不太老实。
他从侧面拥着周衍,手指顺着他的耳根滑到喉结,在喉结处摩挲。
周衍没什么反应,像是默许他这样做。
良久
周衍:“别摸了。”
周以光:“那你亲亲我。”
周衍倾身下来,吻住周以光。周以光环抱周衍,亲了一会儿,很满足,就这样拥抱着躺在一起了。
周衍不太明白这些行为意味着什么,但是心中的空缺渐渐被填满的感觉,虽然很慢很慢,但真实。
周衍这人不纠结,想亲就亲了,因为感觉和周以光亲吻很舒服,周以光抱着他也很舒服。
但是周衍自以为,他不过是喜欢看周以光在他身下迷离的样子,仅此而已。周衍自以为,情之一事,无趣无味,他必不会深陷其中。
只当眼前人作阶下苔痕,他年心中意成衣上酒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