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光把住周衍的手臂,感叹道:“这些小家伙,好像很怕生呢。”
周衍淡淡拍掉周以光的手:“也许是怕我。”
毕竟,当初周以光怀里的小兔子也是被他吓跑的。
周以光又贼心不死的把手搭上去:“所有喘气儿的都怕你才好,让他们都躲得远远的,只有我”
周以光没把话说完,拖着常常的暧昧语调,往周衍身边蹭了蹭。
只有我,能站在你身边,跟你并肩。
这次周衍没答话,却也没有再次拍掉周以光的手,就任由他把着自己的手臂,继续往前走。手腕上的皮肤时而交错而过,传递着点点热度。在这阴诡至极的竹园,周以光同周衍却像并肩把臂看风景一般,过于冷静。
张子裕拿出随身的短刀,拼命去砍鹿舍围栏上面的锁头。
他说:“麋鹿最有灵性,他们不能被关着。”
一番动作之后,张子裕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终于把锁链砍断。他抬起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脸上表情欣慰。
张子裕对于万物生灵的敬畏之重,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这直接决定了,张子裕与周以光他们,不是一类人。
鹿舍得门被打开,麋鹿三三两两结队出来,他们自由了。虽然自由还尚未可知,出了这小小的鹿舍,还有环绕它的深林院囿。但它们终于,踏足不一样的土壤。
这算是,放生吗?
放生,明明是仙人才做的事情,为何凡人也做得。
周衍不明白,也没打算弄明白,只是忽然握住周以光的手,不再松开。和周以光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更像个人。
等到麋鹿都走光之后,张子裕向鹿舍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其中别有洞天。
张子裕:“你们快来看,这里有条楼梯通到地下。”
地宫的入口就在鹿舍里面,入口很小,像一个四四方方的窖井。那是一条狭窄幽长的台阶路,直通地下。
周衍点了个火折子扔进去,火折子还燃着,没有突然熄灭。这应该是条常走的密道,空气没什么问题。
周衍:“这里应该是个偏门,走吧,下去看看。”
过道拥挤,没有办法两人并行,他们只能排队下去。
周以光走在最前面,张子裕走在中间,周衍走在最后面。
暗道虽然拥挤了些,但这一路上什么怪事也没出现。狭窄逼仄的入口给人压抑的感觉,走在最前面的周以光已经做好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但是直到走到楼梯的尽头,一脚踩在平地上,也没遇到机关。
眼前不是正殿,跟之前预料的一样,显然这条暗道只是个偏门,大概是为方便来往的杂役运送东西而开建的。
把密道藏在鹿舍中,也算隐蔽。
从密道下来以后,眼前只有一条路,走到头,拐了个弯,眼前出现两排牢房。
周以光跟周衍没什么反应,像是见惯的一样。周衍天性冷漠,自己的事情都很难挂在心上,何况不相干的人。而周以光看似玩世不恭,惯于逢场作戏,世间百态都演的入木三分,很有一套,但终究,他跟周衍才是一类人,骨子里是相似的。
周以光也是载灵之人,从地府逃上来的生魂,附在将死的凡人身上,借壳生存而已。刚刚魂穿到这个宿主身上时,周以光就从记忆中感受到宿主的冷漠,以及对生命的厌弃。
说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