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讶于徐宥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慧,解下腰间玉佩嘉奖,后来却听闻他贪玩摔碎了玉佩,学业上也越来越愚钝,似乎渐渐泯然众人矣。后来陆妃过世,他应她所托把徐宥封到燕州,对这个儿子就更是疏远。
如何能想到有一天,他会把这江山社稷托付给他呢。皇帝就深深看了钱皇后一眼。
钱皇后正暗自盘算着呢,忽然接到皇帝的眼色,还以为是皇帝要她宽慰徐宥。此时正是拉拢新皇的好时候,钱皇后求之不得,忙作了慈母神色温声道:“宥儿你莫要妄自菲薄,你父皇刚才还与我说儿子之中唯独你最是仁善。”
徐宥就一脸感动,泪盈于睫,然而还是哽咽道:“三哥年长又素有贤名,儿子以为三哥更能担当大任。”
钱皇后举起帕子掩住微微扬起的嘴角,作势伤心道:“诚王已为逆贼所害。”这场宫变除了自己作死的信王、宁王,就还有原先立太子呼声最高的诚王、福王被谋反的信王宁王一锅端了,年长的几个皇子竟然就只剩下了九皇子,也是亏了九皇子安王低调做人,没被皇帝看在眼里的缘故。谁能想,就这样叫安王捡了个便宜。
再加上之前她就与钱家商议过,与其等皇帝驾崩了让皇位落到别的皇子手里,不如选个最好拿捏的九皇子推上皇位。现如今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徐宥乍听此噩耗,一时怔愣难言。半晌回过神,流着泪膝行至皇帝塌下,扶床而哭。惹得皇帝也落了几滴辛酸泪,温情地抚了抚徐宥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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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白,安王府正院的穿堂里跪着两个战战兢兢的年轻侍女,俩人被守门的婆子看着,跪得笔直一动都不敢动,更不敢低声交流了。只在心里一遍遍地想,刚才那个女侠客一样的人,究竟是不是王妃?
谷雨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想要汲取一些热气。她也只在那天被皇后娘娘赏赐给王妃的时候见过王妃,只记得王妃是个极为端庄的人,与其他的王妃夫人似乎没有什么两样。刚才那一晃眼的功夫,踢她的人长得是有几分像王妃的样子,可是那怎么可能呢?谷雨忍不住摸了摸肚子,她被那个女侠客踢了一脚,摔了老远,痛倒是没有觉得痛,出了大丑丢脸的感觉更多一些,又有些后怕。都是她昏了头,一听寒露说王妃来了,不管不管就扑了过去,早知道她就慢一点了。
还是寒露姐姐聪明。谷雨有些后悔,侧目看旁边的寒露,见她跪姿挺直,标准得坤宁宫里的严嬷嬷都挑不出错来,赶忙悄悄挺了挺背,她可不能再出错儿了。
穿堂当风,也不知风里跪了多久,谷雨头昏脑胀,等到被侍女喊进去叩见王妃,已经是稀里糊涂,早忘了女侠客长什么样了。
进去暖阁,被暖阁里的热气一烤才觉得人活了过来。谷雨跪在下请安以后就偷偷瞧了一眼座上的王妃。只见王妃穿了件素净的浅草色琵琶袖交领上袄,配着一条湖蓝的裙子,头发梳起,戴着一枚珍珠簪,斜插一把白玉梳,耳朵上也只干干净净地戴着一对珍珠耳珰,打扮得十分的素雅端庄。谷雨大着胆子再偷看一眼王妃的容貌,竟是她想不到的美貌,大概因为刚醒来,她脸上还有晕红,衬着白嫩如玉的肌肤,便多了几分少女的娇妍鲜嫩。
听说王妃已经二十一了呢,这个年纪应该早就不鲜嫩了,没想到王妃竟然还是一副娇嫩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