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院里是曲折长径,清幽小池,假山石精奇多变,环绕亭台与池水而立。
池下是红艳艳的一片鲤鱼群,鲤鱼随流水缓缓漂浮,时而哗啦一下跃出水面,又噗通一声地落回去,给静谧的院子里添了几分生机勃勃的感觉。
裴玉书领着他们穿过园景,去了单独的客厅。
屋子里的一切陈设如裴玉书所说,都是些旧摆件。
桌子椅子凳子仿佛被时光浸润,多了一层淡淡的釉质感觉,看上去十分的舒服。
墙角还放了造型华丽精致,并没有因为时间久远而蒙尘失色的西洋钟。
钟表的声音一刻一刻,很有规律地转动着,潜移默化之间,就给人一种独属于爷爷奶奶家的亲切敦和感。
不过廖亭和彭叶对此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因为他们的爷爷家没有西洋钟,也没有小园林,更没有这么多疑似古董的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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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过来,两个人对于这种不着痕迹的土豪感,其实差不多已经麻木了,面对曾经眼里的“贫困生”裴玉书也是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其中,廖亭因为是陡然受到这种冲击,很快就憋不住,在裴玉书倒茶的功夫里,直接问他:“班长,你原来不是贫困生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裴玉书略抬眼,淡淡地反问他道。
“可是你平时很节俭啊。”
彭叶跟着接上来,立马细数他的贫困事迹:“你看看你,各种聚会从来也不参加,天天就忙着学习争取奖学金,还经常去勤工俭学,买东西只进书店,另外,你连文具都能几个学期不换……”
“你说说,这不是贫困生是什么?”
裴玉书:“……”
他沉默片刻,缓缓挑了一个关键道:“我去哪里勤工俭学了?”
“比如,某个知名高端酒店……?你是不是国庆节去那里做服务生了?”
彭叶说的振振有词,好像是自己亲眼看见的一样,还忍不住补充道:“那次我们班同学大半夜的唱完k出来,还在酒店门口看到了你。”
“当时你一脸很疲惫的样子,他们都以为你是刷盘子刷累了的。”
裴玉书:“……”
彭叶还想再说,被廖亭一脸“你可别xjb丢人了”的窘迫神色给打住,直接道:“……那时候,班长是去参加婚礼的吧?”
“嗯。”裴玉书淡淡应了一声。
“啊?”彭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细想一下,觉得好像是这个理……这年头谁都赶在节假日结婚,国庆节酒店繁忙婚礼多,完全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嘛。
而且他们那时候对班长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了,根本就没想到他出现在那里,是去参加婚礼的。
彭叶的脸顿时心虚,“那班长,你怎么是后半夜出来的?你不是一直住在岷山区吗,跟市中心隔的还挺远的,为什么不留在酒店睡觉啊。”
“第二天要上学,不能落课。”
裴玉书的语气轻描淡写,一贯的克制与谨律不经意从字里行间透露出来,一句话就把这两个差生给生生噎住了。
这个班长,家里有矿长得好看勤俭自律还爱学习如命,你妈的,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那么大?
枯了枯了。
最大的误解解除,彭叶与廖亭也就不纠结了,毕竟两个人都是心思粗放的,而且也不笨,其他什么去茶楼打工去花艺店帮工的误解,也很容易就被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