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承乾回到自个儿的东宫看书写大字,向来严厉的几位老师居然都不在,索性他今儿也偷懒一回,日常功课完成后直接躺在园子里的大躺椅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他去给阿娘问安的时候,遇到刚刚下朝的圣人。等他安静地听完了阿耶的决定,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儿遵命。”
“也不是要你亲自下地,你去看看农户的生产情况,明白四时作物的来源。”圣人到底也是心疼儿子,生怕他真的卷起裤腿下地耕种。
“阿耶和阿娘放心。”承乾笑着安慰亲爹娘。
司农寺的主管官员王寺卿大约四五十岁,是一个胖乎乎的富态人,他见到太子殿下穿着一身儿利索的褐色粗布衣裳来找他,登时就吓得不行。
娘幺,上一次他那跟着李靖打仗的二弟说太子殿下跟去突厥的时候,不在后面待着反而跟着去打突袭,把他们一个一个吓得魂飞魄散,他现在可是有体会了。他真不该责备弟弟没把太子殿下拦住的,他现在该怎么让太子殿下改变主意幺。
太子殿下安静地听完他的一车话,慢声安抚他的焦躁,“王公放心就是。我穿得厚实,下地不会脏到身上,也不怕地里的虫子。”
可是我怕啊,王寺卿在心里呐喊。可是这眼瞅着太阳升高了,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啰嗦,干脆让司农寺的好把式驾着马车,他跟着太子殿下一起上了马车一路上继续唠叨个不停。
侍读兼东宫左右卫率府出身的程处政、长孙家庆听得额头青筋跳起,好脾气的承乾一直是安安静静的,面带微笑地听着。
到了郊外的时候,他掀开车帘子朝望外,春耕之日刚过的长安郊外,春光正好,春意正浓。燕子翩然归来,黄鹂清音啼啭,大地芳草萋萋,池畔苔藓翠绿……少女野外斗草,文人郊外游玩,到处是一派生机勃勃的和平景象。
承乾的笑容就更大,更开心了。
快到午时的时候,他们一行五个人来到了距离大兴宫最近的一个皇庄。皇庄负责人林管事虽然没认出他来,但是顶头上司王寺卿他认识啊,所以他特别热情地领着承乾一伙人走在田间地头。
皇庄里面的农人扶耕犁牵耕牛农事正忙,有些人额头冒汗,热得直接脱了上衣。他看了一会儿,小眉头不由地皱起。农人脸上的汗水一颗颗地掉在黄土上,渗透进地里;可是不管农人怎么技巧地用力,因为直辕犁本身设计的不合理,还是要非常费力的转弯,起土。
“老丈稍等,你喝口热水去休息一会儿,我来耕几趟。”承乾说着话,把翻到地头正要转弯的一位老丈唤住。老丈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虚汗直冒,他不容拒绝直接上手。
耕犁突然离手,老丈登时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直接惊住了。这如何使的?林管事也是呆愣,看向王寺卿的目光透着询问。
小郎君虽然穿着粗布衣裳,人也长得清瘦,但这衣裳一看就知道是新衣裳,人更是长得跟天上神仙一样,小俊脸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应该是富贵人家出身的孩子。富贵人家也不是人人好过,瞧这瘦的,还亲自来视察农田,估计是不受宠要被赶到庄子上单独过日子。
看懂了他眼中之意的王寺卿在心里哭着喊娘,可他又不能在这些农人面前多说什么,于是把目光投向两位侍卫。
两位侍卫一脸的淡定。他们跟在太子殿下的身边多年,最是了解太子殿下的脾气,看着好性情,可是他要做的事儿,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开始?”承乾无视众人的目光笑着对牵牛的少年郎问道。
少年郎愣愣地点头,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