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得满头汗的王寺卿立即跟着劝说,“我们先去用饭,用完饭再回来。”
承乾也想起每次出门阿耶和阿娘最关心他的饮食情况,也就不再坚持,放开了手让老丈继续,自己去和他们用饭。
晚上回到宫里,圣人和皇后殿下得知他果然是下了地,俱是心疼的不行。这孩子做事就是实心眼儿。
沐浴更衣换了一身儿白色衣裳的少年太子对着前来看望他的亲父母微微笑,“阿耶,阿娘,儿功力高,没事儿。”
亲父母看着他消瘦的身形,尽管知道他的身体好得很,可还是担心。
“你这孩子,我和你阿耶这就回去。你赶紧地去休息。”长孙皇后拉着他的手,看着他手上还没消去的红印子,更是心疼。做农活和练武如何能一样?
圣人皱着眉头,承乾对谁都是一样的心肠好脾气好,一点儿也没有皇家人的自觉。
“明儿可不许下地了。”圣人的眼光和世人的一样,认为二子青雀那样的壮实富态才是英武不凡。这也是他一直纵容太子任性的一个原因--消瘦的长子就应该是和小时候一样每天被家里人宠着,护着。
承乾笑着安抚他们,“阿耶,阿娘放心,儿明天不下地。儿今天也是好奇耕犁怎么用。”
长孙皇后闻言乐了,“你阿耶当年也曾因为好奇亲自下地来着。”
圣人开心地笑起来,当年他也是和承乾这般大。
回忆着过去心里头高兴的夫妻俩回到寝殿,圣人和长孙皇后显摆,“承乾看似安静,日常讲究,但他其实最像我年轻的时候。”
同样觉得长子承乾性情很想她的长孙皇后笑着附和他,“圣人说得对。承乾和他阿耶一样心里眼里装着百姓,切身地关心民事。”
圣人被这句奉承话说得身心舒畅,子类父,自是做父亲的最大骄傲。
只是顺从心意做事的承乾并不知道父母对他的“骄傲”。第二天,第三天,他一连出门了五天,一直到休沐日。休沐日这天大臣们都去汤池子沐浴净面,他也给两位侍卫和王寺卿放了假。
陪着祖公喝茶,又陪着两个弟弟玩闹了一场,把两位妹妹送他的小荷包挂在身上,午休起来陪着父母用了午膳,散步消食。
圣人看着和往常一样安静的长子,自觉自己实在是没有他的“好脾气”和“好耐心”,直接发话道:“承乾和我去两仪殿。”
长孙皇后看着这父子俩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出来。圣人这两年越发胖了,承乾也长高了很多,脾气性情的不同也愈发显现。
皇帝早朝和处理日常事务的两仪殿偏殿里,圣人把他呈上来的这五天视察农务上书拿出来,指着他画的那个“曲辕犁”问道:“这个,再具体的说说。”
承乾实话实话,“儿那天用着直辕犁,觉得它笨重不说,还特别的不方便,翻耕困难耗时还难见效果。就想着改进一些。”
圣人震惊地睁大眼睛,这语气真是轻描淡写。知不知道曲辕犁对于大唐的用处?他今早上一看明白其中的道道差点儿兴奋地大喊出声--越来越地大物博的大唐,人口却是少的可怜,大量的荒地没有人耕种,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耕种困难。
承乾发现阿耶不说话,接着解释道:“那天儿在皇庄里看着农人们辛苦的劳作,还用着一看就没有食欲的粗饭,越看越是觉得锦衣玉食的自己应该愧疚地慌。儿应该为这些努力开荒种地的百姓做一些事儿。”
亲阿耶嘴角一抽,“愧疚地慌”?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