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又回到十八岁那年,回到她跟厉呈初遇那年。
醒来后她的头很疼,浑身都疼,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发过烧。
昨晚厉呈将谈宁抱回来,给她换了身自己的居家服,又给她把头发吹干。
私人医生来检查过,说她就是长期营养不良又休息不足导致的,赶上情绪激动,才会这样。
“没什么大碍,您不用太担心。补充营养,规律作息调养一段时间。脚上抹点药按按,多卧床休息。家里备有感冒药跟退烧药吗?”郑医生问。
厉呈找来药箱,常用药都有。
“随时注意体温,看看有没有发烧。食补调养的方子我待会儿发给您,如果感冒,建议康复后再进补。”
郑医生走后没多久,谈宁就烧到四十度,厉呈给她喂了退烧药,在她额头上贴了张退热贴。
她还没醒。不知是不是做梦了,蹙着眉心,嘴里含糊不清嘟囔着什么。
退烧药很快起作用,谈宁体温降到三十七度。
厉呈洗澡换了身衣服,下楼去客厅沙发坐着,一根接一根抽烟。
墙上的欧式复古始终指向五点。厉呈望着窗外照进来的朦胧天光,望着望着,又过了一个小时。
秘书郑有邦知道,他习惯五点半起床。六点,郑有邦准时出现在门口。
郑有邦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里面是一整套洗净烘干的女装。
厉呈接过装衣服的袋子往楼上走。郑有邦把早餐放餐桌上,等他下来,才开始说最重要的事:“厉总,昨晚您让查的都查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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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宁眼皮很沉,又睡了一觉才彻底清醒,睁开眼就看见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
“谈小姐,醒了呀?”中年女人胖胖的圆脸上笑容质朴。她自称姓张,说管她叫张姨就行。
“先喝点温水吧。”张姨把杯子递到谈宁嘴边。
谈宁不习惯让人伺候,可浑身没力,口也渴得厉害,还是喝了大半杯。
张姨下楼端来一碗白粥一盘清炒素菜。谈宁没胃口,为了补充体力只能逼着自己吃。
等她吃完,张姨递给她一套叠好的内yk和一条白色连衣裙:“这些都是新的,洗干净了,您换上吧。厉先生说今天还会派人送些干净衣服过来。”
谈宁没接,问她:“我自己的衣服呢?”
“厉先生说他给扔了……”
谈宁无奈,只得换上厉呈给她准备的衣物。
手机有十五个未接来电,全是母亲打来的。她知道母亲在催她筹钱,叹了口气,给母亲拨回去。
“宁宁,钱有着落了吗?”
“我正在想办法。”其实谈宁有点搞不懂,为什么母亲会认准了她能弄到这两百万。
“要不你——你找找那个人吧……”母亲忽然吞吞吐吐的。
“谁?”
“璟儿她爸呀!他这么有钱,拿两百万救救你哥怎么了?璟儿的命都是你哥救的,他可是璟儿亲爹!女儿的救命恩人哪有不帮的道理?宁宁去找找他吧!”
原来是这样。这就是母亲笃定她能弄来两百万的原因。
谈宁握着手机苦笑,一眨眼,泪就滚落出来。
“您别管了,我——”
不等她说完,母亲高声打断:“我怎么能不管?你弟已经在牢里了,你哥再进去,我跟你爸脸面往哪儿搁?还有你,你大一就退学大着肚子跑回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