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阳仔声音清亮得仿佛能掐出水。
“当然了。”纪明轩心虚地说完,看了一眼祝昀起,见他神情平静,眼神淡漠,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心里就有了底气。
认识这么些个年头,虽然也说不上完全摸透他的脾性,可好赖脸纪明轩还是能看明白的。
祝昀起要真想报警,向枝这会儿大约已经在拘留所蹲着了。更何况,他们也根本没开什么电话会议,他只是跟家里的老头吵了一架无处可去,来祝昀起的地儿打发时间罢了。
纪明轩不动声色地给经理递了个眼色,经理就连忙以搬房间的名义拉着工作人员和阳仔离开了。
向枝见她们走远,抬起手冷冷地问,“还要报警吗?”
祝昀起没有当即回应,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看。
向枝也不甘示弱。俩人对视着,这一方走廊变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而他们就铁了心要从这样毫无意义的对峙里争出个你死我活。
“咳”
纪明轩适时出声,扬着一张欠揍的笑脸问,“二位要不进来聊?”
“多谢祝先生善心大发,免了我这无妄之灾。房子的费用,活动结束我会结给你。”向枝憋着火说。
“客气。”祝昀起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终于松开手,眼神流转,停留在向枝身上时格外漫长,还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怅然和悲伤。
最后,他瞥了一眼工作证,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转身就钻进了书房。
黄昏的斜阳穿过窗户,落在书房的木质地板上,整间房子显得温暖又复古。
“爱过?”
眼看着祝昀起丝毫没有展开话题的意思,纪明轩没克制住八卦的小火苗,压着声音问道,“还是做过?”
祝昀起坐在书桌旁,抽出一个文件夹细细地看,摆出一副要办公事的模样,还不疾不徐地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诶,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煞费苦心地为难人家,好不容易留下来了,又装作这幅风轻云淡的样子,算怎么回事?”
良久还是没有听到动静,纪明轩默默翻了个白眼,故作惊讶地问,“真没有啊?”
他也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边翻边掂量着语气,“不过这向小姐长得真好看诶,不比那个小明星差。尤其是生气时那副神态,五官这么灵,气质却清冷,还有她的眼睛,慵懒又性感,真是绝了说实话,是我的菜。”
他说到这儿,祝昀起才抬头,他眉骨高,眼窝深,轮廓是硬朗挂的,不说话的时候周身都散发着不好惹的气质,一个眼神不轻不重地甩过去,心性稍弱点儿的肯定得哆嗦几下。
可纪明轩不是那种面皮薄的人,他要真是,也没法在祝昀起身边徘徊那么多年。
“你要真跟她没事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哦?”祝昀起放下文件,正经开口问了他一句,“你准备怎么不客气呢?”
“还能怎么,我的菜我就要吃呗。”纪明轩理所当然地说。
祝昀起没说话,举起杯子喝了一口,缓缓放下,落下时稍用力,磕在西非花梨木的书桌上,发出了一道沉闷的撞击声。
“你试试。”这就是明晃晃的警告加威胁了。
纪明轩反而很开心,“别生气嘛,兄弟有什么不对的,你说出来就是,动怒多不值得。”
话是这样说着,可眼底都是笑意。
祝昀起没有理会那些呼之欲出的小心机,不耐烦地说,“如果实在闲得慌,我劝你现在赶紧滚回家认错,过两天老爷子把你那几张卡停了,别来找我哭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