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一个傍晚,LaBoetie街的路边酒馆,退役军人领袖施罗德热情的向耿朝忠打着招呼。
“施罗德,你好,”耿朝忠笑眯眯的与对方握手,顺势要了一杯酒,“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又聚在一起了。”
像往常一样,酒馆里聚集了LaBoetie街几乎所有的退伍军人,从上次赢得施罗德的友谊之后,耿朝忠还是第一次回到这里。
当然,最大的原因是,现在的公寓并不安全,经过耿朝忠的观察,这几天自己的公寓附近不时有不明人物在附近游荡。
“耿,我必须告诉你一个消息,”施罗德碧蓝色的眼珠注视着耿朝忠,“有人向我们打听过你。”
“哦?”耿朝忠立即提升了注意力。
“他们询问是否有一个亚洲面孔出现在附近,但我告诉他,附近出没的亚洲人太多了,要知道,这里是法国。”施罗德耸了耸肩膀。
“多谢,耿,你不会是惹了什么麻烦了吧?”施罗德面露关切之色。
“只是一件小事,有人说我是越南猴子,所以.......”耿朝忠摊了摊手,“我教训了他。”
作为法国殖民地,在巴黎的越南移民足有近万人之多,这是一个完美的理由。
“好吧,总有一些喜欢歧视的家伙,这与我们国旗上的三种颜色可不太相符,也许他们是受了德国人的影响,谁知道呢?”施罗德无奈的说道,很显然,他是法国人中的左翼分子。
“不过,”施罗德突然笑了,“那些人给我留了一句话。”
“什么?”耿朝忠有些意外。
“他们说,如果见到一个高个子的亚洲人,请让他到费加罗报社去一趟,那里的菲尔洛先生有事问他。”施罗德开口道。
“菲尔洛先生?”耿朝忠想起了那个谢顶的报社副主编。
“没错,所以我想,他们应该对你没有什么恶意,”施罗德看着耿朝忠神秘一笑,“所以你大可不必撒谎,我从来没有出卖朋友的习惯。”
“对不起,”耿朝忠略微有些尴尬的向施罗德鞠了一躬,“我只是不想给朋友们惹麻烦。”
“没关系的,我们不怕麻烦。”施罗德摆摆手,“如果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去做吧,我们LaBoetie街的兄弟们,从来不会吝惜伸出自己的援手。”
“多谢,”耿朝忠感激的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一把硬币,向着酒保扬了过去,“祝所有人都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朗姆酒万岁!”所有人都向耿朝忠举杯致意。
耿朝忠离开酒馆,向着自己的公寓走去。
寻找自己的竟然不是巴黎警察厅的人,而是菲儿波先生的人,这倒让他有点意外,难道,菲儿波先生重新认识了自己的价值?
走到公寓门口,耿朝忠低头观察着门前的灰线——凌乱不堪,不过这几天登门拜访的人不少,这并不足为奇。
顿了顿,耿朝忠掏出钥匙,推门走了进去。
“你去哪儿了?”
黑暗中,一如既往的慵懒声音传来,略带甜味的嗓音有一种奇异的魅惑。
“燕子,难道你从来都不知道敲门吗?”耿朝忠无奈的看向自己的床铺。
“我好累........”燕子屈膝靠在床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所以我在你的床上睡了一天。”
“我的荣幸。”耿朝忠缓步走向床边,月色下,燕子长长的睫毛在抖动,她今天并没有穿长裙,而是雪纺衬衫扎在蓝色背带裤里,典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