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终于抬眼瞧了一眼,四目相对,她只觉得那人身上透着的,是比她还要冷清的生人勿近。
她是绝望如斯,他便是阴狠果决。
怎么,都不是宠老婆的人设?
慕沉出现之前,她的泪水早已哭尽,这会儿只呆呆地坐着,也不知那人何时离去。
直至听见外面传来的打斗声,她才终于在灵前缓慢起身,她走出院子。
男人矫捷的身形如鬼魅一般在黑夜里迅速移动着,安予目光呆滞地看了会儿那男人,又看了看他的那些对手。
“一、二、三……八、九、十。”
安予数到十的时候,第十个男人倒地。
原本被困在中心的那个,此时转过身一眨不眨地瞧着她。那金丝边眼镜在他手中,仿佛都透着杀气。
彼时的安予对生死已然模糊了概念,对杀气更瞧不上眼。她全然不为所动地回转身,走进院子关上门。
最后落在脑海里的,大约只有那男人的眼色,像淬了毒的蛇一样。
梦境的最后,安予果然又梦见妈妈在世的模样。她自己也一同回到幼年,小女孩盘桓在妈妈膝下,日子无忧,像日日都踩在云朵上一样开心。
睡梦中的女孩唇角扬起时,床侧的男人起身离去,最后落了锁,像从未来过。
……
清晨。
厚重的窗帘严密地遮住每一丝光线的入侵,偏偏,手机铃声不适宜地响起,精准地搅扰了她的睡眠。
安予揪了被子堵住耳朵,那铃声偏是不厌其烦地响彻。
她委实不想动,连挂掉电话的动作都不想做,但它一直响,实在烦人。末了,她到底是摸过手机,抬手就要点了关机,迷糊着瞧见上面显示的两个字,只好蔫蔫地放在耳边接听。
来电是小姨,是妈妈唯一的亲妹妹,两位隔了将近十岁,因而小姨安子琳这一年其实也才三十出头。
妈妈去世后,她剩下唯一的亲人便是小姨,也只有小姨一直关心着她。
安予这起床气便适当收敛着,又放肆着,只将手机搁在了耳边,没力气先开口讲话。
小姨愈发是体贴,径自便道:“小予呀,我知道你正睡着呢,我不打搅你。”
这还不是打搅?
安予默默听着,没力气抗争。
小姨又道:“就是有件事我一定要提前和你说,我给你安排了相亲,晚上八点,星期八餐厅,你一定要准时出现。”
安予迷糊着:“知道了。”
“乖哦!”小姨心满意足地笑了,像是穿过几千里隔空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安予宿醉后,惯常要一觉睡到傍晚,这一次也不例外。
只是清醒的当下,她照常洗漱,换一件更舒适的睡衣。末了,打开电视找了最常看的那个剧,那是她的下饭神剧。这时,便是果断坐到电视跟前的茶几后面,身子靠着沙发,开始点外卖。
结果看着看着,她忽然一掌拍在自个的腿上。
“我给你安排了相亲,晚上八点,星期八餐厅。”
大醉进行时,被人抱上床这事,安予是全然不记得的。但小姨这一通电话打来,她虽迷糊着,却也只是一时迷糊着。
这时猛地想起来,抓着手机就要给小姨打回去,手指搁在屏幕上却是迟迟戳不下去。
妈妈去世后,小姨仔细地盯着她,两年来只有一件事坚定不移的做着,便是要她重新去念书。
哪有正该读书的年纪出来上班的?
小姨催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