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车祸蹊跷,她并不能完全相信,事出意外。
“所以?”他轻声反问,忽然又停住。
“呃?”
他眉眼微垂,敛住发深的眸色,才凝着女孩柔软的唇:“我们还像从前?”
我们有从前吗?
安予下意识就想笑,然她望见慕沉的眼睛,忽而就笑不出来了。他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温润好脾性,又顶着那般身份,自是矜贵万分。
可这一刻,她怎瞧出了一份小心翼翼?
温和的外壳裹着那颗旁人从未瞧见过的,狠厉的心,像披了狼皮的羊小心翼翼请求对面的小伙伴,“我们可以做回朋友吗?我不会吃掉你。”
安予从没担心过这只狼是否会吃掉她,她知道不会。然她却也没想过,两个人要像小时候一样相处。
过去了,便是过去了。
她长大了,两年前就长大了,再不是那个软糯得非要缠着慕沉哥哥玩的小女孩了。
安予的手指在身后一寸寸收紧,面上是不可动摇的坚定。“慕总,如果有一天我知道妈妈的事与你们慕家有关,我一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顿了顿,又是咬牙:“不管是谁!”
自从一年半之前,她开始迫使自己渐渐从妈妈过世的悲痛中走出来,正经找了份工作。同时启动的,还有她花费了大量资金找的私人侦探。
她早些天就打电话问过,妈妈过世的事,就快有一个结果。
慕沉望着她,很久没说话。
直到安予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忽然伸手落在她的肩上:“早点睡。”说完,便是径自离去。
安予怔怔地瞧着,直至听见电梯门合上的声音,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的狠话,又一次落在了软软的棉花上。
他的辩解那么无力,甚至不能坚定地说一句,此事与慕家无关。他最多,也只能撇清他自己的关系,说一句“阿姨出事时,我并不在国内”。
安予关了门,重新盘腿坐到沙发跟前,柔软的地毯并没有使她感觉到凉意。倒是桌上的啤酒搁在手心微凉,安予仰起脸灌了一口,脑中转过他方才的神色,他说,“我们还像从前?”
心口忽然就开始砰砰地跳。
方才她用了所有的镇定,现在终于崩溃决堤。
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个男人的呢?
情窦初开前他便走了,她竟还能喜欢?
是十五岁那年,商业场上的事还未曾完全影响到下一辈的情意。那天晚上,安予偷摸与慕沉哥哥开了视频。隔着千万里大洋,一个凌晨,一个黑夜。
“慕沉哥哥。”脸上还挂着婴儿肥的女孩甜甜地叫着屏幕对面的男人。
是了,那一年,慕沉已经二十一。他年长她六岁。
慕沉也坐得离屏幕近一些,勾着手指敲了敲屏幕:“现在国内几点了,还不睡?”
这话带着嗔责,又满是无奈。
安予看着屏幕里的那人,他的眼睛黑亮,里面像有微光闪烁。
大约是被娇宠惯了,她迅速回了句:“慕沉哥哥你怎么不睡?你那里现在好像是凌晨哦。”
她开视频之前其实是犹豫过的,这么打扰慕沉哥哥的睡眠似乎不好。可她有个问题憋在心里,很想问问他。
她有点憋不住了。非要在今晚问一个答案不可。
慕沉伸手托着电脑,身子向后倾了倾,瞧着她愈是无奈。“你怎么能和我比?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