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道:“医圣脾性极为喜怒无常,思维更是与众不同,行事每每出乎意料,而且他有一套严格的作息时间,并不容人打扰——现下如果吵醒了他,必然会将其触怒,这也就是我们必须要等天亮的原因。”
秋若焦急道:“那这兽血……能撑多少时候?”
“不知。”谢星纬叹气道,“那是医圣豢养的药兽,本来血肉皆为珍贵的药材,只不过擅闯医圣药园,服食了不该服用的药株,以至于一身血肉皆废……这点精血是医圣废物利用炼药出来的残渣,据其所说,虽然极为肮脏腥臭,却恰是红颜蛊最喜好的养食。”
望着她渴求的眼神,他慢慢摇了摇头:“只剩下这些。”
周承拧着眉头,沉默良久忽然道:“医圣在何处?”
他的手抓住了案几上摆放的剑。
谢星纬知他心情——要知道白翊自幼失母,父亲又是青孚山掌门,事务繁忙,白翊打小就是她的小师叔周承带大的,周承将她视若亲女,哪能忍受白翊如今惨状。
哪怕有一线可能,他都没法放弃。
但是谢星纬并不觉得依靠武力能够达成目的。
“医圣用药出神入化,生平最恨胁迫,”他冷言道,“而且,我分辨不出其正邪。”
说其善,他妙手回春、药到病除;说其恶,他治病救人全看喜怒。
说其正,瘟疫横行之地,他孑然而行面无惧色,指点迷津,能活一方百姓;说其邪,他豢养药兽药奴,放血割肉甚至以人试毒,也从不曾动容。
谢星纬千辛万苦入得神仙谷,以为进的是世外桃源,但桃源之中原来还有地狱,那些药奴也许并非为非作歹的恶人,而只是得罪过医圣,便被掠至谷中,割舌剐鼻试药为奴,一有不慎惹得医圣动怒,还会受到严苛刑罚。
他见过那般惨状,就再也没将医圣放在值得信任的位置上。
“这可如何是好?”秋若焦急道,“早知如此……就不该……”
她咬着嘴唇看未婚夫,说不出口,但又不得不说:“我们对唐大小姐如此不客气……她必然已记恨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