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人的培育都是逆天,违背了人的生长与存在规律。
药童自成药之时开始身体便停止发育,不能再生长,因而一生都会维持这幅童子的面貌。
像蛊人一样,药童不但面貌会为各种药效改变,寿命也会长不了——比之奇凤蛊女,药童的成功也高不到哪里去,更重要的是,能将一对双胎同时培育为药童,这就是绝对的稀奇了。
桑先生似乎被愉悦了,也未计较她转移话题,微微挑眉:“阿棠。”
他身侧那女童便乖乖走上前来,环顾一圈四周,又转身出了大堂,不一会儿,手里捧着一株已枯萎的茶花走进来。
她在前进的路上,随意找了张案几,取了案几一只杯盏,一点水,走到千叶不远处,然后恭恭敬敬地将茶花放入带水的杯盏中,用尖锐的指甲刺破自己一根手指,一滴黏稠的血液落入水中,一刹那便消散,紧接着就可以看到那朵枯萎的花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褪了颓色,重又现出完好的肌理,绽放出来。
所有人哗然一片,连唐门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桑先生道:“玲儿。”
另一个女童上前,同样刺破了手指,挤出一滴血来,血落入水中,绽放的茶花以最饱满的姿态舒展枝叶,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嫩芽,嫩芽又缓慢翻出新叶,到某一个时间点,似乎这朵花硕已耗完所有的生命力,瞬间凋谢,所有鲜活的色彩霎时败落。
“这不可能!”远远的有人控制不住喊道。
但更多的视线看向两女童的视线变得极其炽热,简直就像是在注视着两根吞下就能立地飞升的人形灵丹。
连千叶都有一瞬几乎是屏息的。
那血液的芳香离自己是如此近,几乎叫她克制不住扑过去吸食的欲望……好在理智尚存。
阿棠的血肉拥有激发生命力的潜质,玲儿的血肉则是透支生命力。
“要用何等数量的天材地宝,才能将一个人变成非人呀。”
千叶凝神望了良久,忽地一笑:“一切违背生命规律所造就的,全是怪物啊……于此,蛊女与药童,实则并无两样。”
她挥了挥手,示意包围住自身的唐门弟子散开,自重重护卫中缓步走了出来。
闻秀见她主动往危险之地迈进,目露紧张之色,但又实在不敢打断她,只能跟在她身后,死死盯着前方,防备着对方的任何异动。
“这世上的人,对人才有恻隐之心,对非人,便是‘其心必异’,‘杀之而后快’。”
千叶施施然走上前,黑裳迤逦,乌发如瀑,孔雀翎语坠金织翠而成的步摇在侧面微微晃动,在清晨的光色中错落出一片迷蒙的光彩。
她在离桑先生仅三步之外站定,摊开两只手,白嫩的掌心在黑纱的映衬下更为优美动人,她收回一只手,以袖掩唇轻笑,乌黑的瞳仁静静地、柔柔地注视着他,叹息道:“所以,先生也想将妾身拆解开,看看妾身是怎样的怪物吗?”
她的眉眼是如此诱惑,瞳色是如此迷人,就像是引诱飞蛾扑火的光。
白衣的医圣几乎是瞬间就抓住了那只手,未等他下一步有何动作,一个声音陡然自后方响起:“桑先生!”
所有人心上一振,循着这个声音看过去,青衣侠士剑眉星目、长身玉立,手握三尺青锋蹙眉盯着那两只交握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