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周承冷声道。
他看白翊的眼神阴沉沉的,就差直接将其打晕带走了。
从来不跟自己计较的人发了火,更叫人觉得可怕,白翊眼看小师叔是真怒了,也不敢跟他杠着,乖乖上了他的背——没有白翊拖累,一行人以极快的速度到了镇宝阁。
众人前脚踏进门,后脚就听到一个轻软优柔的笑音。
唐千叶在那笑:“……所以,先生也想要将妾身拆解开,看看妾身是怎样的怪物吗?”
怪物?
说出这句话的人美得如同浓墨重彩的画中影,纤弱的身躯轻飘飘的就像裹在黑纱中的一片瘦云,眉眼盈盈带笑,如同舒展开脸盘的花硕,鲜活又诱惑。
心惊她所说的话语倒是其次,谢星纬断然出声打断了这一局面却是太多人预料不到的事。
秋若几乎是瞬间扭过头看向了自己的未婚夫。
重点不是他出声,而是他手中剑出鞘,泛着寒光的剑刃指向前方,明摆着的敌意。
秋若顿时有种无法言喻的难堪……她摸不准谢星纬这样的反应到底是针对什么的,若说为唐千叶,他对其从来不假颜色,而且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对其并未有丝毫男女之情,可为何此时此刻瞧着像是要为唐千叶出头?
若说不为唐千叶,他又绝不该将剑尖指向桑先生,毕竟白翊的命还攒在医圣手上,此行明明是来赔罪的,这不是更得罪了对方……
一时心乱如麻。
彼方,桑先生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探入眼帘的那只手,他眼中的好奇与探究浓烈得近乎凝聚成实质——岂止是想将人拆解开,全身都弥漫着恨不得扒开皮剐去肉撅出骨来将她的构造看个仔细的那种狂热。
这叫他纵是白衣胜雪,皎然若月,依然笼罩着一股叫人生怖的危险感。
但是,只片刻,他就猛然松开了手——并不是因为谢星纬那句话,而像是感受到什么意外般,逃避似的拿开了手。
随即他蹙着眉头,死死盯着自己的这只手,惊奇的眼神仿佛看到了某种匪夷所思的事物,他抬起头,将同样的视线盯在千叶身上,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
“有意思……有意思……”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活的……全是活的……皮肤、血液……太有意思了……”
他向前一步,想要再度抓住面前人的肢体,但他没能做到,因为一道剑光刺入场中,威胁凌厉的气流几乎是不分敌我地向两边催散。
桑先生被迫退后一步,挥袖拂开迎面而来的剑气。
千叶来不及动,但是身后的闻秀揪准时机,蓦地伸出手臂揽住自家大小姐的腰,将她猛然往后一带,直退开丈外。
一撕开距离,唐门弟子立刻如洪流一般,瞬间席卷过来将她围得细细密密——在药童双胎即将上前的那一息,祺老半翕的眼睛陡然张开,仿佛阴云般厚重又可怕的气机沉下,不但锁定了两姐妹,还笼罩住了整个厅堂。
那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危险与惊悚感叫所有人都没法动弹。
唐门宗师!宗师!
双胎僵立原地,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敢动弹,被这股深不可测的气机所慑,全身上下的血流都仿佛凝涩了一般,难以运作。
千叶与桑先生视线相对,彼此眼睛里都还带着毫无笑意的笑,随即两边的视线陡然射向插手的第三方——谢星纬同样被宗师的气机震慑,这叫他的动作有片刻的僵滞。
但他很快挣脱这种束缚,表情漠然,青衣翻飞,利索地收剑回鞘。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