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代表自觉地过去关电脑,室内灯轮次亮了起来。
学生们飞快地收拾书包,好几个已经把手机都拿出来,一手回着短信一手往包里塞卷子。
“哎哎都别走,”班长抱着报名表蹿到黑板前:“下周有秋季运动会,大家记得提前想想报名的事情!”
班里轰的一下炸开了。
“那岂不是两天都不用上课了耶!”
“这回两千米别叫我啊,不跑不跑不跑。”
大伙儿闹哄哄的在教室里开会,裴灼和课代表一块把作业抱回办公室,一个人开车回了家。
他路上忽然想起来什么,握着方向盘轻轻叹了口气。
明后天是周六日,见不到陆老师。
……今天都没和他说话,好可惜。
裴爸爸难得周末不出差,周五的晚上就在微信群里招呼着要包饺子。
兄妹两跟哄小孩似的应了好几声,紧接着群里又连着多了四五条长达一分半的语音条。
裴灼把手机开了功放,一边听爸爸啰啰嗦嗦地讲他投的哪个基金又赔了,一边给阿毛剪指甲。
斑点狗并不是很配合,一会儿想舔他的手,一会儿歪着脑袋乱动。
“然后老胡他们说,我当初就该跟他们一块买申科的股票,”老头子拿着手机讲的唾沫横飞:“我买基金还不是听了你张叔的话,哪想得到会套成这样啊。”
语音条哔的一声,传来霍鹿懒洋洋的声音:“爸,你这话留到酒桌上跟人家碎碎念得了,咱聊点别的成吗。”
“明天早点过来啊,帮你妈和面,早点包完饺子早开饭。”裴爸爸想了想又发了一条:“你哥在学校里怎么样啊?跟同事们关系好不好?”
裴灼把指甲剪放回抽屉里,用湿纸巾把狗爪和自己的手分别仔细擦了一遍,拿起手机道:“挺好的,已经习惯了。”
第二天再见面,霍鹿提着一袋卤好的猪尾巴,裴灼给霍姨带了一束鲜切的唐菖蒲。
两人刚好在电梯前碰了面,霍鹿眯眼一笑:“哥,那棵高岭之树开始追你没?”
裴灼随手帮她拎了包:“你猜。”
老头已经在餐桌边开始忙活了,鼻尖额头上都沾了点面粉,瞧见孩子们先后进了门,拿擀面杖敲了敲桌子:“去洗手,果盘是我刚切的,赶紧吃。”
“爸,我给你带了酱尾巴。”
“猪耳朵呢?”
“店里卖完了。”
“你少吃点,”霍姨横了他一眼:“血脂高还管不住嘴。”
老头嘿嘿一笑:“我闺女疼我,没办法。”
裴灼洗干净了手,坐在桌旁帮忙剥蒜。
他手笨,千纸鹤学了好久,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饺子先前试了好几回,个个包的跟馄饨一样。
霍鹿一坐下,就跟餐桌上开了条流水线似的,捏褶添馅一气呵成,还有功夫和裴灼闲聊。
“运动会听说老师也要参加啊。”
“别了吧。”裴灼挑眉看她:“这种事交给黄老师他们,我帮忙递个水就行。”
“年级主任开会时不是说了吗,”霍鹿在椅子上坐直了,手头飞快地捏着褶:“增强体质,人人有份,偷懒怠工要点名批评的。”
“你三年不去一回健身房,得露怯了吧?”裴爸爸看热闹不嫌事大:“这得扣多少奖金啊?”
“我昨儿晚上就报名了,”霍鹿脆生生道:“踢毽子,我能一口气九十八个,就不带怕的。”
裴灼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