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唯睁开眼,后脑的剧烈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枣红色的厚布帘子,看起来陌生的很。
这里是哪?
他扫视一周,简陋的木桌椅,空荡荡的屋子,似乎是在上个世纪的乡村。
不对啊,他现在应该在北京,接受甜点大师中国分赛区的颁奖典礼。
啊对了!
刚才路边一辆货车翻倒,正好撞在他的接送车上。那么他现在应该在医院,怎么会出现在这?是谁再跟他开玩笑?
季唯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忍着身上绵绵不绝的酸痛,翻身从床上爬下来。
他推开嘎吱作响的木门,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顺着传来声响的地方走去。就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坐在兀子上,手里拎着胳膊长的砍刀,正劈砍着柴火,在他的身侧,是半人高的劈完的木柴。
柳意绵察觉到有人来,抬头见到季唯,先是一喜:“夫主,你醒了?”
见季唯皱眉不说话,以为又触到他霉头,巴掌大的小脸垮了下来,立马丢开砍刀,咬着唇站起来。两手交握,怯生生地低头不敢看他。
“夫主,家里没钱了。我去找黄老抓药,他说已拖欠了数回,如不付清药钱,不会给我开药,我……我没办法……”柳意绵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消失在他唇舌间,站在几米外的季唯根本听不见。
他现在脑子乱的很,一大堆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入了他的脑海中,让他脑子剧痛,倒退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
季唯捂着脑袋,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问道:“你是柳意绵?”
柳意绵闻言睁大了眼睛。
他本来就脸小,眼睛圆溜溜的,看起来乖巧的很。
这一吃惊,嘴唇微张,有点傻乎乎的模样。
季唯苦笑,老天啊,就算要让他死,也要等他摸到奖杯了再死吧。他奋斗了二十年,就为了那个世界顶级西点大赛的奖杯,可如今竟然眼睁睁的与它失之交臂!
可恨!可叹!可怜!
柳意绵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道:“夫主,你还好吗?”
季唯回神,他这身子的原主是个专门收保护费的恶霸,脾气又不好,跟不少弟兄关系恶劣。因一场口角打斗起来,最后脑袋磕在桌角昏死过去,便宜了他。
而眼前这个少年,就是原主年前才买回来的哥儿。
这所谓的哥儿,远不同于季唯认知里的任何一种性别。他介于男人与女人之间,拥有生育能力,眉心一点朱砂痣,是他们的显著特征。
但相较于女人来说,哥儿却极难受孕。即使怀上了,生产时的凶险也很容易母子俱损。十个哥儿里头也不一定有一个能生下孩子,因此哥儿在牙郎处的价格远远低于女子。
这哥儿吃的不好,看起来又瘦又小。明明已经十五,却不比十二三岁大多少。不过因他便宜,才买下来,当是养了个打下手的仆从,平日里洗扫做饭,操持家事,倒也方便。
只是原主性子暴躁,一有不如意之事,就喜欢发泄在柳意绵身上。久而久之,少年身上遍布伤痕,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
全盘接收了原主记忆的季唯长叹一声,朝少年走去。
但他刚一靠近,柳意绵就倒退了几步,紧紧攥着衣角,眼角微红,如同惊弓之鸟!
“你……”季唯一哽,有些无措,“别怕,以后我再不会动手打你。”
柳意绵浑身僵直,不敢动弹,但心中却惊疑不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