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井边,从井里头拉水。
柳意绵身为哥儿,比之普通男人来说,骨架小力气小。再加上吃的不好,营养不良,更是没什么肉。
近乎满满的一桶水,他拉的颇为吃力,根本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脖子那处像是有水滴落,突然一凉。
柳意绵下意识去摸,松开一只手,那快要打上来的一桶水眼看着就掉了下去。
他张口惊呼,边儿上斜斜伸出一只结实有力的胳膊,越过他一把攥住麻绳。
“用力。”
季唯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柳意绵耳根子烧的厉害,就连拉绳子的手指都有些使不上劲儿。
不过季唯力气大,三两下拉上来。
“你没事吧?”
他本打算回屋穿亵裤,恰好听见柳意绵呼吸稍显急促,随口问道。
“没事!”柳意绵叫了出来,声音又立马低了下去,夜色掩映了他嫣红的脸颊。
“季哥,这衣服留着我明天洗吧,你累了一天,快回屋里去歇歇。”
他突然伸手去拿季唯的裤子,季唯未曾料到,一下子被他给拽走了,顿时哭笑不得,“绵绵,这是我刚从绳子上收的干净亵裤,你拿走了,那我穿什么?”
“啊?”柳意绵下意识将看向季唯下身,一想到那里空荡荡的没穿亵裤,又急急忙忙将视线收回来,羞的话都说不利索,“我不知道,季哥,快去换裤子吧!”
说完,立马转身往盆里倒水,不再看他。
季唯摸了摸鼻子,一脸莫名。
小家伙这样子是害羞了?
不过他又没赤身裸体,有什么好害羞的?
季唯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一堆男生光着膀子挤在澡堂子里头冲澡,有时候还互相帮忙搓背。又想到这个胆小又容易害羞的少年,顿时有点感慨。
难不成是哥儿的特性?还是说哥儿与普通男子在身体结构上有什么不同?
季唯脑袋里想的多了些,忍不住暗暗唾弃自己。
回屋换好亵裤,差点又折腾了一身汗,不能不让他怀念起空调这个好东西。
不说空调,这鬼地方就是连风扇也没有啊。
一想到这里,季唯就忍不住叹气。
上辈子冰块如此廉价,这里的普通老百姓都吃不起。不说季唯,连原主的记忆里都没见长柳镇上谁家享用过冰块的。
家中闷热,但外头正两。
季唯打算出门走走,便去吹灭蜡烛。路过架子,就看到底下压着一叠纸。他好奇之下,随手抽了出来。上头字迹歪歪扭扭,不甚工整,看起来像是初学者的手笔。
这家中除了他,只能是柳意绵了。
只不过——
季唯的神情渐渐认真起来,这叠纸上,除了摘抄诗经和论语里的内容外,写的就是柳意绵与季唯两人的名字。
从一开始的稚嫩,到后来的颇具雏形,可见其用心。
季唯心念一动,从架子上取出笔墨纸砚,在桌子上排开。先研墨,惨了些冷水,将墨冲的稀薄后,翻开论语,从学而篇开始摘抄。
一直抄满了整整十页,他才停下笔,活动起有些酸的手腕。
柳意绵抱着收下来的干净衣服进屋,先是看到季唯桌上一叠纸。快步上前,想要欣赏他的字。结果刚刚走近,就看到凳子上还有一叠纸,上头又歪又丑的字,显然是他藏起来的练手。
“季哥,我都收起来了,你怎么把它翻出来了?”柳意绵把衣服往床上一放,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