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是个直愣子，拿着钢叉正欲径直去寻杨广文，却被同行的马面拦住：“牛头，先走这边。”
牛头瞪大了眼睛，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为什么”：“这是为何？那杨广文不该在——“
“你轻点声。”马面连忙捂住牛头将他那压不低的嗓门先堵住，“你别急，我跟你说。”
再次松开，牛头总算是没再急着说话，只咕哝了一句：“凡人又听不见。”
马面头疼地按了按脑袋。
他这个老搭档力量齐大，打起来那在众鬼差中是数一数二的，可就是这脑子转不太过来：“方才那杨家大门，明摆着是有人给我们留了生门，不需惊动里头。如今我们借了便，当然得拜个码头！”
“……”牛头双目瞪如铜铃，“你是说，有人知晓我们要来？”
马面点头：“不一定是我们，但至少今日确实该有鬼差再来。”
说话间，两人也到了一处小院外。
院子清清冷冷的，里面连守夜的奴婢都没有。
马面想了想，没有贸然进去，只是在外头恭敬地说：“马面与牛头，多谢贵人出手相助。”
门应声而开。
手执长木仓的人打开门便退后一步，让身后的人走上前。
马面和牛头看了个清楚，皆是一愣，连忙俯身，两个大脑袋对准地面：“不知大人在此，多有冒——”
“你二人可是为杨广文而来？”素文君轻描淡写地打断了两位鬼差略带惶恐的话，直接说。
“是！”牛头马面立刻回答。
“那就走吧。”素文君放下这句话，走在了最前头，南宫靖紧随其后。
牛头马面连忙让开路，等两人过去了，这才面面相觑，落后一小段距离才跟上。
【这……是殿下又搞事了吧？】两个人悄悄地通着气。
他们当鬼差也有好几百年，已经奔着千年大关去了，可纵使在鬼差中已经是老资历，他们也在萌新时听着地府某几位人物的故事熬着资历过来的。眼前这位，虽说很多时候压根不管事，可这不更显出她地位非同一般？
更何况，即使是地府中任了职的，也有个年数之说，鬼修之路何其漫漫，当中要命的关卡不必凡人修行少。听闻十殿阎王中，也仅仅是秦广王和转轮王二位比素文君更久。
谁不知素文君甚少出现，也无要职在身。后来身边多了个南宫靖，听说还是混沌之身，脱出六道之外。
之后，也不知秦广王殿下想了什么，从某日开始喜欢打发这二人时不时替地府出来办事，对此，地府上下只有默默旁观，也不敢讨论什么。
【嘘，忘了师父老人家的六字真言了？少说话，多做事！】这是瞪了一眼同伴的马面。
没人知道素文君的修为和本事，这隔空传话到底会不会被听到，马面可没牛头那么心大，大咧咧就讨论起来。
他偷偷看了一眼，前面两人的步伐没半点变化，是一点儿端倪都看不出。
说实话，同样是地府大佬，秦广王殿下说起来比素文君更厉害，还掌着实权，但就是因为秦广王喜怒会表现出来，平日里也有接触沟通的机会，因此地府里更敬畏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素文君的人要多得多。
杨府虽大，但也有限，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杨府西北角的偏院。
这里前段时间被一番修整，之后又有太平县里莫名昏迷的几人被送进来，如今寻常下人都不许靠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