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文君在地府待了多少年,就清净了多少年,对这份热闹多少有些不习惯。
南宫靖在旁看着,想了想,左手在背后小幅地一挥,周围喧闹的声音渐渐变轻了一些。
素文君执着杯子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样细微的变化却逃不过她的感知,她没有抬头,只是不知怎么的,难得有了点儿好笑的情绪出现:“坐。”
南宫靖一愣,很快意识到这屋中就只有她们二人,素文君说的当然是她。
在素文君重复之前,南宫靖迅速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下。
只不过,哪怕是坐着,她这一副跨坐的模样,背脊依旧挺得如枪杆一般直。
还真不愧是将门里出来的……
若是有旁人在,也只能这么形容了。
“南宫靖,你喜欢地府吗?”素文君突然开口,看样子像是寻常的闲聊。
这个问题,她从未问过。当初得知南宫靖竟为混沌气所困,她当即就入凡世找到她,再之后,南宫靖就跟着她到了地府,一直守在左右。这件事对两人来说就好像理所当然一般,素文君恍惚发觉,她竟是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
那么南宫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素文君紧接着的反应就是这个。
然后,素文君从南宫靖的脸上看到了一片茫然。
分明是完全没想过,甚至都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那么问。
素文君心底又是浮出好笑带着无奈的情绪。
“地府终日黑夜,放眼所及仅有忘川奔流,千百年无一变。”素文君难得回想了之前的日子,挥开秦广王闲时过来说的一些个话,“你不觉得无趣?”
说的明明是这样的日子,素文君却记起来,秦广王好像也曾半开玩笑地这么说她。
南宫靖不傻,自然想明白素文君的意思。
她微微蹙眉,肃然道:“素文君曾说,无论属下想做什么,去做就好。属下只想追随您左右。”
几千年了,还是一样的话。都道沧海桑田,竟还有不会改变的东西?
素文君迎上南宫靖的目光,那当中有执拗、有坦然,唯独没有一丝半毫的迟疑。
“你早已非我臣属,不必如此自称。”素文君轻声说。
南宫靖一愣:“可是……”
“我。”素文君直接截断了南宫靖的话,这人在某些方面总是刻板坚持,有时候还不如直接下令。
果然,南宫靖迟疑片刻,终于咬咬牙:“是,属——我明白了。”
一番对话,素文君少有地心情愉悦,只是面上看不出来。
南宫靖既然领命,也不会再作多想,在重新沉默下来之后,看了眼素文君放下的杯子,默默地拎起茶壶将茶水添上。
这一次,安静没能持续太久。
窗外突然传来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当中夹杂了一些呵斥和不耐的声音。
南宫靖第一时间是想要不要再补上点让周围更安静一些,但素文君阻止了她。
“你可别忘了,秦广王不是真让我们来这儿游玩的。”素文君站起身,走到窗前。
窗户半开着,她能清楚地看到街上围聚在一块儿的人群,边上和对面不少窗户旁也都站着人,指指点点地围观着。
街上哭喊的是一个妇人,抱着一人的腿不放手,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当家的!那可是宝儿的救命钱呐!”
她伸手想去拽男人手中的钱袋子,却被一手拍开,男人红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