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草丛里,猫着两只饥肠辘辘的猎豹。这哥俩最近日子不好过,离了妈的孩子,连根草都不如。大型动物不好逮,小的塞不了牙缝。要不是昨天从斑鬣狗的嘴里抢了半只有些变质的牛蹄子,今天连爬这儿的力气都没有。
牛头上的两只尖角和猿人手上的斧头一样可怕,哗啦一下,就会挑开它们的肚皮。
吕湾把飞行器升得更高,以免干扰了牛群的活动。
就在这时,牛群里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牛和母亲走散了。猎豹哥哥已经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锁住了小牛的咽喉。
“吕教授,我们帮帮小牛吧。”颜黄恳求的道。
就连老是和颜黄作对的加布尔也在求情。
“我们帮了小牛,谁来帮猎豹?”吕湾口气很无奈。
前人类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自然平衡,才走上外星流亡之路。吕湾的原则,就是不打破现有的平衡。
话音刚落,猎豹就被一只公牛挑破肚皮,落荒而逃。
“我又有些同情猎豹了。”加布尔道。大自然,好残忍啊。
小牛已经断了气。
猎豹去了半条命,还失去了晚餐,难得熬过今晚。
这一切都让从未见过原始搏杀的颜黄有些震惊。方舟号上,有完备的供事体系,超市里切成各种形状,并且已经塞号配料包的肉食。新鲜的水果蔬菜。活着,似乎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吕教授,我忽然不想把小猩猩送回去了。”颜黄道。
矫情吗?
自己都觉得有点。
说给小猩猩找家的是他。
现在舍不得把小猩猩放回大自然的也是他。
“怎么?”吕湾知道颜黄这十九岁的孩子的心路,未经世事的单纯,和不知艰辛的善良。
“我不想把小猩猩送到猎食者口里。夏逸医生又是给它做手术,又是照顾它。如果他的小夏被吃了,夏医生会怎么想?”颜黄道。
“如果小猩猩将来进入发……情期,找你要配偶怎么办?”吕湾本来平时说话有什么都说什么的,自从总部把他和颜黄配对后,心里总觉得有点什么,比如形容动物很常用的词发·情,交·配,在颜黄面前,他都有些说不出口。
“我再给他找个母猩猩。”颜黄这里有吃有喝,不怕母猩猩不来。
“如果母猩猩在笼子里过得不开心,找你要自由呢?光放母猩猩一个人走?孩子怎么办呢?如果它们一家是那样的情况下回自然,你觉得他们还能活多久?”吕湾问得颜黄哑口无言。
“知道为什么人类被称为地球上的毒瘤吗?”吕湾平淡的言辞,犀利得如一把利刃。
二十亿年前,人类毁了这里,核战争,一切都毁得很彻底。
颜黄不语,加布尔更是不敢说话。
“因为人类总想用自己的方式操控一切,打破平衡,然后冲向一条不归路。”吕湾拆了颜黄做的糖,给他还有加布尔,一人一颗。
“您是说,我们对这个猩猩的影响越小,就是对它越好?”颜黄嚼着一颗草莓糖。
“孩子,你终于想明白了。”吕湾拿手里的糖是一个心形的,他笑了,有些舍不得吃,重新找了一个兔子形状的糖吃了。葡萄味的,很不错。
太阳快落山了,吕湾还在继续找猩猩种群。忽然发现一个天然的深坑,飞行器上测辐射量的仪表便转了起来。
“这是……”颜黄不敢说。不是说地球核辐射都好了吗?
吕湾眉头微蹙,绕着这个坑来回不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