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思瑶确实是受够了,压抑够了。现在她看着他,就像一个野性的动物那样睡着,睡得深沉。她蜷缩着躺下,但不离开他。
直到他的动静搅醒了她。他正坐在床上低头看着她。
“是该起来了吗?”她问。
“六点半了。”
她得在八点钟的时候到小路口那去。人总是、总是这么被动!
“我可以去做早餐,端上来吃,好吗?”
“好啊!”
花花在下面低声咕噜着。他起来,脱掉睡衣,用毛巾擦了擦身子。人勇敢无畏、生机勃勃的时候是多么美!她默默地看着他,心里这么想着。
“拉开窗帘好吗?”
清晨的阳光已经照耀在嫩绿的树叶上了,不远处的林子一派郁郁葱葱。这时他正在穿衣服,她则在半梦半醒中憧憬着生活,与他在一起的生活,那才是生活呢。
“我把睡衣都弄没了吗?”她说。
他的手在床上摸索一通,拉出一件薄薄的绸衣来。
“我觉得我脚腕上有绸子的东西来着。”他说。
那睡衣几乎被扯成了两半。
“没关系的,”她说,“是放这儿穿的,真的。我把它留在这里。”
“留在这儿,那我晚上睡觉时就把它夹在腿中间做伴。没牌子,没商标吗?”
“没有!不过是一件普通的旧衣服。”
说着她穿上那件破睡衣,依旧梦幻般地看着窗外。窗子开着,清晨的空气飘了进来,鸟儿的鸣啭也传了进来,小鸟在窗前不停地飞来飞去。然后她看到花花溜达出去了。是早晨了。
她听到他出了后门,随后渐渐飘来煎肉的香味。他坐在椅子上,把盘子放膝盖上吃。
“真好吃啊!”她说,“一块儿吃早餐多好呀。”
他默默地吃着,心里想的是飞速而逝的时光。这让她想起什么来,便对他说:“我多么希望跟你待在这里,把农场甩到百里以外去吧!其实我这次走,是要离开农场。你明白,对吗?”
“嗯!”
“你许下了愿说咱们将来一起住,一起过日子,你和我!你对我许了愿,是不是?”
“只要我们能。”
“是的!咱们会那样的,会的,不是吗?”说着她向他倾过身子,抓他的手腕,结果茶都溢了出来。
“嗯!”他答应着,顺手擦去溢出来的茶。
“咱们现在不住到一起就受不了,对吧?”她恳求道。
他抬头看看她,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是的!”他说,“可是你得在二十五分钟内离开了。”
“是吗?”她叫了起来。突然他伸出手指头警示她,然后站了起来。
花花先是短促地叫了一声,然后狂吠三声发出警告。
沉寂。他把自己的盘子放在托盘上,转身下了楼。黄思瑶听到他走上了花园小径,门外来了一辆电动车。
“李光辅,快递!”
过了一会儿他上楼来了,看上去带点怒容。
“是快递小哥。”他说,“没有!只是些照片和资料,是国外的一个地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