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了。遇上重要的事,他绝对是个男人,像针一样尖锐,像钢一样坚硬。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让农场“获利”,他在男人中表现出难以置信的精明、刻苦和大刀阔斧。
游春凤一直认为张海飞只是一个文艺青年,只是在写小说方面有着一定的天赋,而在经营企业方面并没有什么突出的能力。
然而,这一切的初始印象完全被击碎了。
他曾经的,在女人面前的软弱和对母性的屈从似乎给了他洞察物质世界的买卖问题的眼光,给了他某种超凡的力量。
沉溺私情,彻底贬损他男子汉的自我,这些似乎给了他第二天性,那就是冷漠的,几乎是先知的生意头脑。在生意上他简直是非人的。
有开发商上门谈深圳房子的拆迁问题,他一口回绝,他请了专业团队研究城市更新问题,注册成立了房地产开放公司,似乎准备进军房地产行业了。
他的生活越来越忙碌,越来越充实,他甚至都忘记了和黄思瑶的离婚问题了。
直到一个平常的下午,黄思瑶挺着大肚子突然出现在农场上。
她是单独一个人打车从深圳来到这里的。
农场的经营扩大了面积,已经合并了附近几家小的农场,显得极为朝气蓬勃。
然而这一切,让她的内心毫无波澜。
张海飞看到她时,仍然无法做到波澜不惊。
她没有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只是在一楼大厅里面和张海飞闲聊了几句。
张海飞说了自己身体的恢复情况,又离开轮椅,尝试走了几步,他神采飞扬,喜欢让她看到他的改变。
然而,遗憾的是,黄思瑶对这一切,毫无兴趣,她的兴趣已经不在这个男人,不在这边农场了。
“实话对你说吧,我真正爱的不是杜万成。”她抬头看着他说,“我们说是杜万成,是为了不伤害你的感情。”
“不伤害我的感情?”
“是的!因为说出我真正爱的人会让你恨我的,他是李光辅,曾经是你这里的护林员。”
此时此刻,他瘸着腿,站在那里原地不动。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铁青了,他的眼睛瞪着她,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随之他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坐下,眼睛望着天,显然有些难受。
然后他还是挣扎着坐起身,问:“你说的可是真的?”那模样令人毛骨悚然。
“是的,你知道我说的是真话。”
“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年春天。”
他沉默着,看上去就像一头陷阱里的野兽。“那就是你了,在村舍的卧室里?”
看来他心里一直都清楚。
“是的!”
他仍然坐在椅子里,身子向前倾着,像一头困兽在凝视她。
“我的天,你们真该被从地球上清除掉!”
“凭什么呀?”她声音微弱地说。
“你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他的?”张海飞没有回答他,直接问道。
“是的。”
张海飞哑口无言了,那种孩子般奇特的茫然表情又回到了他脸上,他的心情又变得阴沉了。
“我们还是尽快把手续办了吧,”张海飞认真地说着,“我也想要个孩子了!”
“我想和你聊聊这个事情呢,”黄思瑶说道,“我不太想离婚了。”
气氛发生了逆转,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