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小外孙女的话说，这叫当众一口狗粮。
木瑛跟在赵观观后面进了门，他们家住旁边靠河，走下去就能直接洗衣服特别方便。不过江南水乡，又有哪个镇子没条河、没座桥的。
说到河，木瑛想了想也没说话，对着哪怕比自己年龄还小的母亲有点怂。她当年干过不少蠢事被赵观观骂过，现在回来见着姆妈，后脖子莫名感觉有点紧，耳朵也有点疼：“姆妈，沈姆妈是要你去纺织厂么？”
“嗯，不过糕团店做得好好的，我去纺织厂干什么。对了，等太阳弱一点去瑛瑛你带着阿青去自留地浇点水，先把功课做了。”
“嗷，姆妈我今朝有考试，考了个95。”
“厉害的厉害的，欣欣你呢？”
木欣慢吞吞地瞥了一眼自家同胞哥哥，很是不给面子地开口：“一百。”
“对，欣欣真个厉害的，我们班就她一个一百！”
“厉害厉害，瑛瑛呢？”
“还蛮好。”
“你每次都说还蛮好，到底怎么样从来都不说。”
赵观观没忍住点了点木瑛的额头，看她露出一个傻笑的样子下意识看了下自己手指有些纳闷。刚才一戳也不重啊，怎么就好像戳傻了呢。
“那姆妈，我先去做功课。”
“我跟大姐一起做！”
赵观观回到房间里继续给几个孩子的衣服收放裤腿和袖子，等时间差不多了再走出来准备进厨房，结果就看到木青抱着皱巴巴的数学课本咬铅笔头。伸手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脑勺，赵观观听着木瑛在说俄语的样子笑了笑，没打扰她还轻轻关上了门。
木欣拿着语文书坐在旁边已经开始预习功课，没法写数学还是因为数学书在木青手里她暂时没法用。两个人用的课本都是以前木瑛用的，尤其语文课本，上面都还有拼音笔记，两个弟弟妹妹合用一套宝贝得不得了，连老师要借去念念都给得磨磨蹭蹭。木瑛则是对着书本看着写的汉字拼音比如说什么“达斯维\'达尼亚”也就是“再见”这种内容死磕俄语。
毕竟几十年没说过，她都快忘得差不多了。
“大姐。”
“嗯？”
“你说我们能见到主席么？”
被这句话问得差点没反应过来，木瑛扭头看着在读《我见到□□了》的木欣，翻过一页自己手里的俄语课本点了点头：“可以是肯定可以，那也要去北京才行，就和沈姆妈家的沈俊哥哥一样。”
“大姐成绩那么好，以后肯定能去北京的，对吧！”
“那也不一定。”
“我们老师说了，大姐的俄语说得最好，肯定能去北京和老大哥说话！”
看着手头的翘舌音，木瑛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你大姐没那么厉害。”
她已经彻彻底底把五十年不用的俄语忘得彻底，人有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觉得自己需要从字母开始重新学起。
还好今天上课，没有俄语课，不然她这个“全校俄语说得最好的人”怕不是要当场摔下神坛。
狠下心重新把忘掉的俄语捡起来，念着念着木瑛也没那么绝望，虽然有些小弹舌还是不怎么会还满嘴家乡话口音，但好歹也是能说两句“你好我是木瑛”之类最基本的话。不过本来初中四年里学的俄语就是最基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