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猜不透小姑娘此刻在想什么。
唉。叹息在风中散开。
本以为看不到阿兄心里会平静些,可阿兄当真走开,云瓷心里又憋屈地厉害。
做那种事好吗?阿兄想要孩子了?那些事不是只有成亲后才能做吗?
阿兄和苏姐姐,他们…是忍不住了吗?
她一想到温柔禁欲的阿兄,会因为苏姐姐而破了惯有的矜持,心仿佛要被撕裂。她何止是看不透阿兄的心啊,她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
若说情分,难道还有人比得过她与阿兄之间的情分?
可一想到阿兄和苏姐姐抱在一起的画面,她心里酸酸涩涩的。
夫妻二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乃世上所有关系里最亲密的,阿兄和苏姐姐尚未成亲就这样,可见…苏姐姐在阿兄心中到底不同。
阿兄厌烦与外人亲近,却能和苏姐姐肌肤相亲,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阿兄爱苏姐姐,爱到能为她克制不住,云瓷意识到的时候,泪已经吧嗒砸在手背,心里珍之重之的彩色琉璃自此碎去一块。
她深切地意识到,阿兄有朝一日会和别的女子成亲生子,做尽一切羞人的事。
阿兄,会和苏姐姐厮守一生,生同时,死同穴。
中间……没有云瓷的立足之地。
她会永远永远,永远的,失去她的阿兄……
太残忍了。
云瓷将眼泪逼回,喉咙里竟卷起淡淡腥甜,她克制着不再多想,无力挣扎之后,恍然醒悟——原来,在她青春或者青涩的年岁,早就将阿兄安排进余生。没了阿兄陪伴,后面的路,她都懒得走。
不能这样啊。
她轻轻扶额,云瓷,你不能这样。
起身,执笔,神情肃穆端庄。
……
出了小院门,姜槐碰见苏簌簌指挥着亲兵押人进来。
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不见惊惶,反有人雀跃地抬起头“嗨!你还认识我吗?”
凤城小霸王热情地打着招呼。
姜槐没理他,看向簌簌。
簌簌笑道“这些人我查清楚了,是风凉山上的山贼,来咱们这打秋风,呵,也不知这些人怎么想的。”
竟真有人傻到送死?
女山贼不满地努努嘴,懒洋洋道“喂,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瞧不起人啊,山贼怎么了?我们手上从没沾过人命,就连劫来的银子大半都做了好事。”
“哦?”苏簌簌轻轻抬起眸子,好整以暇的嘲讽她“这就是你占山为王的理由?没出息。”
“你…你才没出息呢!”女山贼连同一众兄弟激动起来。
凤城小霸王烦躁的跺跺脚“说什么呢?先听我说!将军大人!我们是途径风凉山被他们劫来的,不是故意跑来打秋风的!你看,本公子腹有诗书,家财万贯,哪能脑子发昏想不开做乞丐呢?”
“我记得你。”姜槐如是说道。
“对对对!咱们见过!”小霸王刚要迈步发现身子被禁锢住,拿眼睛怒瞪亲兵“自家人,瞎折腾什么?还不把本公子放开?”
“还有我们!”凤城一众世家子梗着脖子道。
亲兵看向姜槐,姜槐轻抬下巴。
人被松开,小霸王活动着被捏疼的手腕,四下环顾,不见那小美人,却见将军身边多了位大美人,他啧啧两声,不怕死的问道“你家妹妹呢?”
姜槐眸光轻转,不声不响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