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拉,是你吗?”
“是我。”柳拉舀起一勺粥,又在空中倾斜汤匙让它淌回碗里。
“我是说……”
“是我。”
柳拉的汤匙不安分地搅动着,在柳拉松手之后。
戴茜屏住呼吸,直到它当啷一声停住,才颤声问:“那,是鬼……是灵体吗?是你叫出来的?勺柄的朝向是不是有什么启示……”
“灵体?没听说过。”柳拉拿起汤匙,小口小口却又迅速地喝完了粥,露出笑容。
“勺柄朝哪里是我控制的啊。”
银色颗粒蹦蹦跳跳地离开勺柄,一个接一个向上飘去。
还想问问具体方法,戴茜死命截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她酝酿了一下,开口道:
“柳拉,我现在知道你是真的……很特别了。
“我建议你,走吧。”
“走?”
听完戴茜的一番解释,柳拉说:“好主意。不过我想我帮不了你们。”
戴茜的头低了低。
“这里不止有一个济贫院吧?还有济贫分院,还有好多好多人。我怎么帮得过来?
“我又为什么要帮你们呢?
“那样的话,我是不是也该帮苏珊大妈、邦布尔先生和麦恩太太?”
“他们,他们有钱。”
钱……吗?柳拉摇摇头。
“我会帮你,因为我想帮你。你听我说。”
“……”
晚饭时间已经过了。在女人们和孩子们吃饭的两个大厅里,贫民们依旧捧着汤碗喋喋不休,碗、桌子、汤匙和人们的好奇心与想象力的碰撞织成一曲济贫院狂想曲。
“刚才……”
“就刚才!有个疯子……”
“…把孩子抢走了…”
“……先生被打。”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戴茜睫毛上垂着泪哭诉。
“各位大人们,我哪里想得到!我想着,她疯的不算厉害,兴许我教教她就好了,哪知道,哪知道……”
她的胳膊上有一道伤口。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今天可以休息一天。”
“谢谢您!”戴茜行礼退出去了。
红脸绅士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门锁是怎么坏的!一个疯子能冲进另一间大厅,下次是不是就能冲进我们的议事室,啊?”
“现在的问题是,”白背心绅士摊手,“可怜的邦布尔被打了。”
利姆金斯先生皱紧眉头。“已经派人去追了,红裙子很显眼,应该能追回来。不行到时候再想怎么跟区里交代。邦布尔……送几瓶杜松子酒过去吧,有助恢复。”
还有助于遗忘。利姆金斯在心里补了句。上帝饶恕他,他听说邦布尔被女疯子夺下藤条当众抽打的时候也笑了两声。
柳拉发现,她每次的离开都有别人劝告。她自己总倾向于保持原有状态不变。
挺奇怪的,柳拉想,别人劝她的话也是她认可的呀。
为什么她就想不到?
“柳拉,”奥利弗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闪闪烁烁,与他手上露出的红色鞭痕相映,“你好厉害!你是天使吗,你是……我的妈妈吗?”
柳拉小心地避开伤痕牵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