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朋友,这点儿后门还是能给开一下的。
她把记录本背在身后,还贴心地往后退了一步,给他进出校园留出更大的空隙:“学长,一分钟不算迟到。校服也没问题。你对自己可太严格了。”
“哦,是吗?”顾宴清视线落在刻意背在身后而绷紧的那截皓腕上,声音不咸不淡,“你对其他人也这么宽容吗?”
“……”
天气预报说今天18c到26c,刚刚是突然降温了吗?
她怎么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梁溪顺着他话里的意思仔细回想了一遍今天早上的状况,再一次深刻感受到二中百年老校的深厚文化底蕴。
连放了学在小卖部当土皇帝的莫西干头竟然也是八点前乖乖穿着校服到校的一员,要不是他与众不同的发型,差点儿都没认出来。
这会儿顾宴清问起,她自然觉得自己已经严格遵守纪律委员行为操守了。
唯一一次放水,还不是在他身上?
她想了会儿,认真地答道:“没有啊,学长。我就对你一个人宽容了。”
八点多的太阳已经有些晒了,透过树梢在两人身上落下斑驳的光点。
梁溪说完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错过了少年泛红的耳尖。
第一天执勤任务圆满完成,她把记录本重新揣进怀里,疑惑地抬头望了一眼天。
咦?
又回温了?
早读下课的铃声在校园回荡,梧桐大道一路向内延伸,直到道路尽头分作两支,一左一右衔接着高一高二教学楼。
顾宴清大概是最后一个到校的,他刚进来,欧式大铁门在身后缓缓闭合。
梁溪怀里抱着小本子,紧紧贴着梧桐枝丫投下的阴影慢悠悠走在右侧。
偶尔两棵树的间隙,日光投下一片光晕,明明两人之间没有言语交流,顾宴清像是读懂了她的意思,放慢脚步不着痕迹地挡在阳光侵袭的那一边。
少年看似瘦削,却仗着身高的优势把她笼罩在阴影之下。
向来是喜欢热闹氛围的梁溪,也意外觉得和他待在一起,即便一路沉默着走来,也无比惬意。
梧桐大道看似悠长,很快就走到了头。
“学长再见。”
梁溪带着浅笑,在分岔路口和他招手。
拢共也没见多少面,放在平时在校园里偶然碰面最多也只是点头之交,她莫名觉得比起好些同班同学,顾宴清似乎与她关系更贴近一些。
“嗯,明天见。”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如此笃定地把再会的时间圈在明天。
第二天突降大雨,气温骤低。
持续了一整个夏季的炎热终于舍得划上休止符。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雨,伞底下的众人都显得步履匆匆,对校门口执勤的美少女纪律委员也少了昨日那般讨论的热情。
但对于梁溪来说,不是个坏消息。
远远看见昨天没出现的包不凡,她就把雨伞压得极低,心满意足地吁了口气:今天又是风平浪静的一天。
作为纪律委员被迫营业,她应该算是最佛系的那一咖。
迟到一小会儿,没关系,过。
进了校园再出去买个早饭,没关系,去。
校服兜头上当雨伞,无所谓,进。
大下雨天的,人与人之间何必互相为难。
但即便她如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