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喝水。没开灯,光线很暗,但也不没给人昏昏沉沉的感觉。
男人坐在客厅的后方,而从她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他的轮廓冷硬的侧脸。他鼻梁上架着副金丝眼镜,一只铅笔夹在指尖,看着特别老艺术家。
“你近视了?”戚荷下意识地问着,脸有些红。
“没有,防蓝光的。”
随意地打完招呼后,小姑娘有点累,于是本着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的原则,换了睡裙后便趴在卧室的床上玩手机。
前面因为学校外拍戏封路,戚荷只能步行到下下个路口等司机。不走路还好,走起来后便发现自己其实是个“病号”——腰是酸的,而腿间还有些发麻。
这会儿小姑娘边玩手机,暗自咒骂着那个不知餍足的大坏蛋。
还有那副破眼镜,她真想砸个七八烂。
昨晚开始的那段时间不摘眼镜是故意的吧,戴眼镜俯身看着的样子真的像极小电影中走出来的死变态。
小姑娘自言自语地骂着,脸更红了。
虽然卧室内没人,可她还是羞得把脸埋到枕头里,胡乱地“呜呜”了几声。
这一埋,竟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戚荷再次苏醒时,是听到推门声。
可能是因为睡姿不正确有些缺氧,现在刚起来头有些晕,眼皮沉得很。小姑娘倚靠在床头,努力了一小会,才将眼睁了个缝。
“敲了三次,你都没应,就想进来看看。”
戚荷轻嗯着,合上眼,一副“有事也别告诉我,我还可以再睡五百年”的。
男人当没看见,向前迈了小半步,不紧不慢道:“再过半小时下楼了,你前面不是说想先洗澡吗?”
顾北梵说话向来的简介而精准,戚荷起初依旧不以为意,可反应过来后便马上连滚带爬地站到浴室外。
她倚靠在门框上,眼皮耷拉着,意识还有些恍惚。视线的正前方有个帮助服务的小牌子,痴痴地问。
“啊?洗澡还可以帮吗?”
顾北梵看着这位站着都似乎能睡过去的小姑娘,顺着她的目光望望去,视线落到“人工服务”四字上。
他稍做沉吟,回过头看着戚荷,眸色微微加深。
“你需要帮洗服务?”
男人语气冷淡,他抬手托了托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往前走了几步,缓缓补充,语气中带着若有若无地嘲讽。
“我记得酒店的护工服务里的确有这么一项。”
“可是戚荷,你已经是健全的成年人。”
“这项服务是给无法自理的婴儿宝宝。”
“你这是返老还童,大龄巨婴?”
行,不愧是导演。
讽起人来都这么有艺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