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两个月,夏云姒频繁往返于皇宫与夏府之间,越过越觉诡异。
夏云妁先是无意中抓到了有宫人行窃,接着便牵出一桩上下串通的大案。就连太后与皇帝都为之震动,于是夏云妁自然而然地撤换了六尚局与宫正司的宫人,与她上一世的手法如出一辙——把各处行宫的调到宫里来,将宫中的遣到各处行宫去。
而后,昭妃又因不敬皇后而落罪。此时皇帝正“一心一意”地疼爱孕中的发妻,自不会为昭妃多说话,依皇后的意思将她位降美人,绿头牌撤了也就撤了。
这牌子一撤,又降了位份,能否再想起来便要两说。
紧接着又很快入冬,昭美人染了风寒,久治不愈,后来连带着身边服侍的几个宫人也都染了疾。
皇后恐病症传开,下旨命昭美人先去行宫休养。这自是为宫中安危考虑,任谁也说不出什么不是。
唯独夏云姒觉得,这很不对劲。
原本的这会儿,可没有昭妃染病的事。眼下昭美人这病到底怎么回事,她总觉得必定有鬼。
那怀疑姐姐是否也是重活一回的念头愈发清晰地在心头萦绕,可她又一次次压制下来。一则是姐姐有孕不能受惊,二则单看昭妃的处境,似乎也不足以说明什么。
——贵妃与顺妃都还安安稳稳的呢。若姐姐当真也是重新来过,岂有只盯着昭妃,却不理贵妃顺妃的道理?饶是顺妃身在行宫不好发落,她也该把贵妃先办了才是。
腊月,皇后身边的婢女许氏侍驾,受封侍巾。
待得许氏进殿磕过头,夏云妁摒开一众宫人,从书柜的暗格中摸出一方册子,提笔蘸了朱砂,又划掉一行。
册子里写的工工整整,一件一件,皆是她要办到的事。许氏受封,她就又完成了一件。
其实她原本想过,或许该让许氏另行嫁人,不过仔细掂量一番便也作罢了。许氏这样的身份,真嫁出去也就是嫁个一般人家,比不得当太妃的荣华富贵。
上一世她在九泉之下看得清清楚楚,许氏当太妃后逍遥得很。直至临终,也不曾觉得自己这一世没有个好夫婿就有什么遗憾。
如此,许氏自然能自得其乐,她还是不要贸然给她改命,反倒让她赌一场为好。
同理还有贵妃身边的含玉。
含玉虽然一辈子无子无女,也不曾像许氏那样抚养旁人的孩子,但在皇帝驾崩后,她比许氏这贤太妃过得还要自在些。
阿姒在宫外给她置了个宅子,她享受着太妃的锦衣玉食,又兼有宫外的自在。或许是早些年在宫中过过苦日子、把她拘束得过了头,她出宫之后也悄悄地做了些“越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