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缩回了龟壳里,她掌心冒出细汗,呆呆地看了会儿短刀,做出一个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举动——将抱枕一丢,从佣人楼里拽住小曼,拉着她跑出公馆。
坐在车里,小曼惊慌失措地扎头发,“这是怎么了?要逃命啊?”
可不是逃命么,但她能逃到哪里去?
望着已经漆黑一片的大街,她想念起金门饭店内的富丽堂皇与热闹氛围,情不自禁让司机改道前往。
金门饭店是没有黑夜的,夜越深人越多,舞厅也就越热闹。
大约是因为昨晚她的豪举,激发了人们的嗅觉,今晚一看见她进来纷纷围过去,要么请她喝酒,要么邀她跳舞,无论男女老少都想做个朋友。
阮苏怀着心事,一概拒绝,只与小曼坐在角落里喝咖啡。
但家境优渥的年轻贵公子是不知退缩的,有位穿白色西服梳小分头的尤其固执,一而再再而三的发出邀请,大有不答应不罢休的架势。
阮苏无可奈何,想用小曼替自己挡一挡,可那位公子十分挑剔,用一双藏在墨晶眼镜的双眼深情款款地望着她道:
“我这人是最专一的,你若是不肯跟我跳,那我在旁等一夜也心甘情愿。”
小曼见他竟是缠上自家太太了,不禁叉腰嘿了声,想骂他两句。
这时,一只被白衬衫袖子包裹着的,长而有力的手臂伸了过来,牢牢抓住阮苏的细手腕。
三人都吓了一跳,阮苏看清来人的脸后,更是魂飞魄散。
是段瑞金!他找她来了!
贵公子不认识他,见他年龄与自己相仿,自动视作竞争对手,抬手推他。
两人的体格与力气相差有点大,竟是推不动,于是他挑衅地问:“你谁啊?放手,再不放我叫警察了。”
“我谁?”段瑞金冷笑一声,把阮苏拉进自己怀里,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吻了一下,抬眸冷冷道:“她是我太太。”
贵公子惊愕地瞪圆了眼睛,试图从阮苏脸上看到否定的答案。
等了足有半分钟,他失败了,只好尴尬离场。
阮苏挣开段瑞金的拥抱,捂着嘴唇不说话——他刚才哪里是吻她,分明咬了她一口,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小曼很喜欢段瑞金的相貌,同时也了解他的脾气,知道不是一个好招惹的人,于是老老实实打招呼。
“二爷,您怎么来了?”
二爷并不看她,凌厉的眼神只落在阮苏身上,如乌云压顶般让她抬不起头。
“你不知道我讨厌女人来这种地方吗?”
阮苏幻想过无数次自己对他提休书时的情形,可能是愤怒的,可能是嚣张的,可能是随意的……什么可能都有,但绝不会如现在这般,宛如捉奸一样让人难堪。
就在这种难堪的氛围中,她冲动地说出了自己策划已久的话。
“知道,你休了我吧。”
段瑞金怔住,短暂的诧异后变成了愤怒,好似自己圈养许久的羔羊突然跳进别人锅中,还跳得头都不回。
小曼发现他眼睛发红,活像要吃人的狼,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阮苏因为没有看他的眼睛,所以毫无察觉,端起咖啡喝了口,企图湿润嗓子后继续同他讲道理。
段瑞金劈手夺走杯子,将那上好的描金白瓷摔了个粉碎,然后把她往肩上一扛,在客人们震惊的眼神里大步走出酒店。
小曼发蒙地问:“他要打人吗?现在怎么办?”
段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