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爸爸呢?”
“跟妈妈吵了一架,走、走了。”
“爸爸是坏蛋,惹妈妈哭,他是坏蛋,慧慧怕。”
颜溪抱着小人,轻轻拍她的背。
“慧慧别怕,有姐姐在。”
哭过一场,小姑娘很快睡着了。
颜溪费了一番力气才把她抱到房里睡。
姑姑家里的隔音很好,两夫妻为了“愉快”地吵架不让孩子知道,在这方面做得滴水不漏。可再怎么遮掩,雨总有漏网的时候。
颜溪敲了敲姑姑卧室的门。
没人应,她推门进去。
昏暗的角落里,女人蜷缩在地上,偷偷抹着眼泪。
颜溪开了灯。
“姑姑,慧慧知道了。”
女人听到这话身体僵了僵,她撑着身子起来,泪眼婆娑地看着颜溪。
“为了那个男人,不值得。”
女人靠着墙,木然地盯着颜溪,双眼无神。
“姑姑,你想过离婚么?”
颜溪说着看向角落里的女人,她慢慢靠近,蹲下来,轻轻地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刚刚我来的时候,慧慧在哭,一直在哭。”
女人抓住颜溪的手,说话声音沙哑:“慧慧怎么了?”
“吓到了。”颜溪叹了口气,“哭累了就睡了。”
“姑姑,离婚吧。带着慧慧开始新的生活。我支持你。”
“可是慧慧她……”女人有些哽咽,“我不想她在单亲家庭里长大。”
颜溪冷笑一声,“可现在还不如单亲。”
“即使你们关起门来吵,孩子还是会知道。父母之间的那种气氛,孩子最清楚不过。”颜溪顿了下,“如果你真的为了慧慧好,不如问问她,喜不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
女人听了她的话有些动容,她痛苦地挣扎着,几经纠结无果,只是呼唤着女儿的名字流泪。
“慧慧……慧慧……”
颜溪知道,姑姑想离婚,只是缺一个理由而已,她始终下不了决心。
然而孩子,是她的最后防线。
“姑姑你知道吗?姑丈骗我说我的成绩不够格,得托关系才能进长礼,搞得我对他感恩戴德。可事实呢,我凭实力就能进这所学校,根本不需要花钱。”
“我转来长礼不到一个月,老师讲得再好,成绩也不可能突飞猛进那么多。”
“我在来你家的路上问过我爸,他说姑丈找他要过一笔钱,大概小十万,名目就是安置我入学。”
女人听到这里眼神变了变,她咬着牙,恨恨地说:“方建仁,还真是个贱人!”
颜溪握了握姑姑的手,轻声说:“离了心的男人,就像是垃圾,不如不要。垃圾放在家里不会带来馨香,时间久了,只会散发出恶臭,带来病菌和污染。”
“他这样的人,能给慧慧带来什么?”
颜溪扶女人起来,又安抚了她一会儿。姑姑冷静下来,情绪渐渐稳定。她振作起来,走到隔壁屋,抱着睡眠中的女儿,缓缓睡去。
颜溪把爷爷奶奶寄过来的吃食放在了客厅的餐桌上,写了一张字条,背着空空的书包离开了姑姑家。
赶上地铁最后一班车。
空荡荡的车厢里,她靠着窗睡觉。
地铁开得不算稳,车厢在轨道上晃啊晃,震得玻璃也跟着微颤,传递到脑袋上就是一阵麻。
颜溪却睡得很沉。
醒来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