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白是,肖从业也是。
莹白的灯光下,靠墙贴着一具恨不得原地蒸发的身体。弥漫着些许药水味的房间,刚给手臂做完护理打了石膏的肖从业面容苍白,半靠在枕头上。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当有人负荆请罪、涕泗横流的抱床脚忏悔。
不知为什么,本该怒火朝天的受害者对罪魁祸首却生不出多少责备的心,反而有一种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的心绪充斥满了内心。真是能耐啊,弱女子。
之前肖瑶遇险有一个蛋都被碎了的男人,他还以为是两姑娘绝地求生、破釜沉舟下的防卫过度,却原来只需要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轻飘飘的反手一击——
毫无防备的伤害。
目光扫过墙角处哐哐撞墙意图自我毁灭的人,肖从业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能冷着一张脸,让自己的语气沉着如昔:“钱小姐应该有话要对我说?”
话音才落,自虐的姑娘就站直了身体,鞠了一个躬,又鞠一个躬,再鞠一个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站那么远,我听不见。”
江一白蹭蹭蹭就蹿到床尾“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肖大哥!”
这歉道的,真的是诚意满满。
肖从业挑眉:“然后呢?”
然后?
求生欲让智障都能玩脑筋急转弯。
江一白腿啪叽一下就跪坐在地,抱着床脚态度端正,仰头忏悔:“我知道再多的对不起都不能抹杀我对您身体上的伤害,我保证,在肖大哥你养病期间,只要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您说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皱一下眉头我就是小狗!”
呵呵。
“你能为我做什么。”
“端茶倒水?”江一白小心举例,伤害者不为所动。
“一日三餐保证营养?”
还是没有反应。
也是,这种小事专业护工和家里的阿姨都能做的比她好。
贵在有自知之明的江崽崽一脸沉痛:“那,肉偿?!”
肖从业差点没崩住表情,喉咙里的痒意让他咳了两声:“你倒是真敢说。”
真要肉偿,还不知道是谁吃大亏。
不再逗她,肖从业直奔主题:“我要你让易峰远离瑶瑶,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让他们两个人分手。”
“为什么呀?!”江一白反应不过。
“不合适。”
“哪儿不合适啊,一个长得帅,一个多可爱,一个187,一个160,多好的身高差,易峰赚钱养家,瑶瑶貌美如花——不是,您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把人好好的一对鸳鸯给拆了呀!”
要命的是还要让她来当这个刽子手。
肖从业面无表情:“易峰有能力,心气也高。他和瑶瑶门第相差太多,有些观念和矛盾是无法磨合的,以后只会越走越远。”
这是当大哥的操着当妈的心。
江一白看着床上披着人间极品皮囊的人,颇有些一言难尽:“您真的是为了瑶瑶好吗?”
“两个人的感情不深,现在分手只是痛一段时间,要等真结婚了,瑶瑶是个死心眼,哪怕发现易峰不爱她了,她也会把自己拖死。”
呵呵呵。
江一白忍不住咬指甲:“那也不行。”
看到肖从业皱眉,她叹了口气。
“您太低估瑶瑶了,她是重感情,但又不是傻。更何况就算走了一个易峰,难道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