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现,她和宁翊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已隔山海。
梨落低声问了江秉一句,“爹爹,你可看到了国师?”
江秉摇摇头,低声回道,“他一直并未出现。”梨落细心看了看四周,果然没有看到国师的踪影,难道此人藏着这里的某一处。
寒暄过后,景予上前说道,“刘大人,江大人,二位大人可找到陈沽名下落?”
刘启指了指湖对面的一个山洞,“他应该就住在对面那个山洞里,只是山洞前面有猿人把守,我们又没有渡湖的工具,一时有些徘徊不前。”
江秉又继续说道,“陈沽名是世间少有的奇才,他曾用前朝宫中秘术练造出数种丹药,性能多用,变幻莫测,据说,他还掌握这世间少有的入梦之法,曾数次潜入太子景澜的梦境中,制造太子梦魇,此人还能驯服白毛蜘蛛和山中白猿,让这些动物对他唯命是从,巫术、操纵术、奇门遁甲,对此人更是不在话下,所以对于此人的抓捕,切不可操之过急。”
景予点点头,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怎么样渡湖,不管此人是什么样的天纵奇才,他都想去会他一会。
正当这些人正在弯下身子想办法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人行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一个头戴簑笠,如同一个大侠正站在船头摆渡,船里面的一名长者正在煮着一壶茶,这句诗句正好是从此人嘴中说出。
景予和梨落因那天见过此人,便一眼认出他就是冥君,而站在船身前面的,也是一只白猿,那只白猿穿着衣服戴着蓑笠,像极了一位江湖大侠的模样。
“阁下快快束手就擒,还有一线生机。”江秉肃然朝前说道。
“老道在山中静修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人,既然如此,如果各位陪我一同下葬如何?哈哈哈哈哈,”他说完便狂笑道,很像得了道的世外高人。
“前辈,京师非某一族的京师,也不是某一人的京师,京师乃千万人的京师,前辈既无尘缘,为何不安心做一个世外高人,让故人入土为安。”江秉身后,梨落清脆的声音传来。
“哈哈哈哈,可惜啊,故人死都不安心。”陈沽名突然有些阴厉地说道。
陈沽名像是想起一些陈年往事,他心里浮现出,一位身着红衣满头珠钗的女人的阴厉的脸,那张脸上满脸都写满了不甘心,她甚至在死之前都在不停地叫着妖精,妖精不得好死。
那是他的母亲,朱子佩。当时他被立为太子,母亲常常对他微笑,母亲最喜欢桃花,有时候她会站在那桃花深处,远远地向他招手,面容看起来和蔼温暖。
后来,后宫的女人越来越多,多的皇宫都住不下了,母亲的脸上再少出现笑脸,她渐渐多疑,什么风吹草动她都要执念好几天,一会儿怀疑身旁丫鬟下毒,一会儿怀疑下人们在底下说她坏话,一会儿又开始打听父皇在哪个寝室里安歇,这些东西都折磨着令她彻夜难眠。
所以,在陈沽名被罢黜太子的那一天,母亲疯掉了,她诅咒自己为何如此不争气,诅咒自己为何爬不上那尊至高无上的帝位,诅咒如果他不把帝位夺回,她在地府不得生。
他看着岸上的人,桃花飘来,他们大多数风华正茂,像极了他当年的模样,一副想要为这大好江山做一番功绩的模样,只可惜,他赶上了一个最坏的时候。
这些年,他被母亲的诅咒夜夜折磨,此刻终于可以结束这一切了。
“祖先在上,陈氏子孙陈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