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沈家就是在针对西北的防务,西北的防务一旦被攻破,真个西北的百姓都会遭殃,孰轻孰重,难道还分不出来,江苏盐务一事,我自有决策。”沈坞厉声说道。
正当父子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沈府总管禀报道:“睢阳书院林崇一求见。”
林崇一是朝中大学士谢冰的大弟子,谢冰曾在多个场合夸赞他乃天下读书人的表率,据说他此人为人清高,不喜欢结交权贵,之前几乎跟沈府没有往来,怎么会突然来拜访?
沈坞一时也猜不出缘由,他对着沈睦州说道:“一会儿你站在这里,一起听听看。”
沈睦州点点头。
林崇一被引进来的时候,一身青衫,身上一股浩然之气,他面容俊秀,行为举止颇有几分文人风度。
沈坞对天下读书人还是多一分赞赏的,只是这个林崇一贸然来找他,他心底有几分疑虑,便沉着脸问道:“你找我,所谓何事?”沈睦州站在父亲身边,没有说话,他倒是对此人充满兴趣。
“学生此次前来,多有失礼,请沈大人见谅!”林崇一不急不慢地行礼道,“昆宁一战后,朝中西北防务一度成为一盘散沙,若非沈大人的苦心经营,西北之地恐失了大半,学生感念于此,特来为沈大人出谋划策。”
“出谋划策,你一介学子好大的口气,”沈坞脸色更加难看,“你说说看,能为我出何谋,划何策?”
“江苏盐务出了大事,沈大人知道么?”林崇一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脸笃定地说道。
沈坞听到后脸色一变,他暗自地定了一下心神:“出了什么大事,你不妨直说,不必吞吞吐吐。”
沈睦州在一旁听到此话后,不由得对林崇一此人暗暗欣赏,此人一来就抓住了要害,看来他不是单纯的书生,此人对于时局的动向和走势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苏州盐务系统全烂掉了,江苏盐铁使蒋春河大人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林崇一突然目光灼灼地说道。
沈坞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这个年轻居然抓住了关键,他耐下性子,听他说完。
“苏州盐务的官员,以超低价收取盐农造的盐后,不仅高价卖给了当地百姓一些劣质盐盐和掺了硝碱的盐,还假借发盐引之名义,高价卖给当地的几大家族,这几大家族的人沆瀣一气,把盐价控制在极高的水平,让当地的百姓深受吃盐之苦。除此之外,他们还将一些精盐高价私自贩卖给草原民族,为了就是换取他们的黄金,为了防止这些事情败露出去,整个苏州盐务相互封口,光一个小小的都转运盐使司知事,每年的**,就达一万两白银。”
沈坞听到之后,脸色变得铁青,他冷声说道:“这些消息你都是从哪里传来的?”
“这是学生上**家探亲的时候,暗地里调查出来的,此次裴祁轩为什么会从苏州回京师,那是因为他很有可能成为举报苏州盐司的第一人,他一旦举报,蒋大人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也有包庇的嫌弃,若是裴府做大这个事情,说整个事情的幕后黑手是沈府,那恐怕沈大人难辞其咎。”林崇一说道。
林崇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在场听的沈坞和沈睦州振聋发聩,他们能想象这件事情的严重,但却没有想到如此严重。
林崇一接着说道:“人人都知道,朝廷西边的防务现在由沈家父子组建,沈家若是落难,整个西北的百姓都会遭殃,所以学生才斗胆前来谏言。”
“那你说说看,我应该怎么办?”听到这里,沈坞已经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