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帝……孩儿只是,只是在省经阁看书,不小心睡着了,请父帝责罚。”说完,小润玉连忙磕了几个头,神态间惶惶不安。
“父帝?”望舒看了看这两人,这才发现,二人眉宇间有些许相似,顿时明白了,“原来他是陛下之子。”
天帝眸中精光一闪:“你认识润玉?”
望舒掸了掸袖子上沾染的灰尘,不以为意地说:“一面之缘罢了……”
话虽如此说,但望舒心里直泛嘀咕:天帝真身是金龙,怎么还有个鲛人儿子,实在稀奇……
天帝没再追问,只是让小润玉起来,然后开始考校他的功课。
小润玉极难有这般亲近父亲的机会,眼睛仿佛被点亮了,回答的声音十分响亮。
因经常出入省经阁,所以润玉并不惧考校功课,反而回答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
那边两父子亲情互动,却与望舒无甚关系,她也并不在意。
一炷香过去了,她选好十余册书,禀告天帝后,就告辞离去了。
大门打开,撑着月白伞的女子悠悠远去。滂沱大雨丝毫沾不湿她的裙摆,素裙干净的就像天边的皓月,皎洁的不染尘埃。
看着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不可见,天帝才收回了视线,看向候在一旁的润玉。
“你与她如何相遇的,且细细诉来。”
小润玉一愣,将半年前那次偶遇简略说了,不过没讲她赠越华珠的事。直觉使然,他觉得自己最好不要提这件事。
只是他不说,天帝也能猜到。
下一刻,只见天帝张开手掌,掌中灵力翻滚。不一会儿,一颗银珠就从小润玉袖中飞出,落入天帝掌心。
通体银白,幽凉皎洁,正是越华珠。
“她竟送了你一颗……”天帝握紧掌心,眼神幽深。
小润玉打小处境堪忧,因此贯会察言观色,一眼就能看出父帝脸上的不悦。
他立即跪下来,言说要将珠子还给望舒仙上。
天帝看着他,半晌不说话。最后,他将越华珠还给润玉,挥手命他退下。
许久,空荡的省经阁里,传来天帝的轻声言语。
“若非越华珠能隐匿身形,否则以润玉你的修为,本座来此许久,怎会没发现你?”
好一会儿,他眼神一转,似乎已经做了决定。
另一边,望舒早就将那对父子抛在脑后,缓缓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不料,前方转角处的房檐下,却站着一个穿着怪异的人。
说那人怪异,是因为他穿着一件红色坎肩。那坎肩由无数根乱七八糟的红线构成,显得杂乱极了。
分明是俊朗的长相,偏偏要做这怪异打扮。
“月下仙人。”望舒点头微笑,与他打了个招呼。
月下仙人,即月老,主管人间姻缘情爱之事,平生最爱写话本。
一个爱写,一个爱看。算得上与她臭味半投吧。
望舒想起什么,随意挥挥手,就有一个装着话本的大木箱子,出现在月下仙人旁边。
“小月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都这么熟了,你直接叫我丹朱即可,何必生疏?”
丹朱站在屋檐下笑着,望舒却觉得,平白有一股骚气迎面扑来。
许是因丹朱本体是狐狸,平日里不收敛气息的缘故吧。
“丹朱,多谢你这箱话本,平日里看看也甚是有趣。”看着丹朱脸上逐渐上扬的笑容,她继续说,“只是那些‘奇情话本’,就没必要给我看了,实在令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