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喝花酒听小倌唱戏了,上次还不曾尽兴”
我说着说着,天帝冷不防递我一个眼刀,吓得我连忙咽下后面的话,他对我冷冷说着:“润玉还需疗伤,小荷且自己玩会儿吧。”说罢便将衣服拉扯好去了殿内的榻上,像个观音佛一般的打起坐来。
这宅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有个什么玩乐法,我只得无奈的揪着门前的狗尾巴草。待到黄昏垂暮时,门口的草都要被我揪秃了。天帝才从宅子内走出来,我叼着狗尾草怄着气,便听他说着:“小荷可是不想去市井了?”
我抬头看他,没好气说着:“某位大人几时前还走路踉跄,身子动不得呢,眼下这般怎么身子骨看起来好得很?”
天帝连忙咳了几声,瞥了我一眼便挥挥手,下一秒周遭便是热热闹闹的各色声响。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俨然一副市井的模样。
我心里这才舒服了几分,快步的在灯火之下走着,天帝摇着头在身后跟着我。我看着街边架上小龙模样的糖人,心中一喜,笑嘻嘻转身说着:“天帝大人,赏小的两个铜板吧。”
可天帝却笑着摇了摇头:“润玉身侧并无金银之物。”
我诧异万分,好端端一个天帝怎么这般落魄,又问着:“你从前不曾携你那发妻锦觅上仙下凡吗?”
天帝顿了顿才回答:“只曾同青儿在人间小住。”
我摇头喃喃着:“难道大人不曾给烟青上仙送过小玩意儿?大人这般也太抠门了……”
“自然是送过许多。只是不曾用金银之物,人间上元之时,也是对诗为青儿讨了个花灯。”
“这么无聊啊,”我小声嘀咕着,却见那天帝的眸子暗了暗,我无意扫他的兴,只得漫不经心问着:“对了个什么诗啊?”
“烟中列岫青无数舞烟新柳青犹弱”
“记得可清楚啊,妙啊妙啊,”我随口说着,身边人又突然停下脚步问着:“妙在何处?”
我也停下脚步,想了一想,心中却霎时一悸:“妙在看似无意,却句句提及烟青。”
我抬头看着身边之人,便看见天帝澄澈的双眼毫不避讳直地定定于我,眼底有什么满得近乎要溢出来,唇角勾着一抹清隽的笑,丝丝入扣:“两句皆是春和景明之相,润玉彼时心境亦是如此。可青儿那时却并未懂得这诗中画,画中意。”
“那她可真蠢,”我连忙望向别处,又感觉什么酸酸的东西在心中荡着。我快步向前走着,只想甩开身后这让我心中不快之人。抬头便看见一家茶肆,门口的小二对我连声喊着:“麻雀牌三缺一喽!小娘子可进来玩玩儿?”
我连忙躲进那茶肆里,穿过人群随意在一个牌桌上坐下。面前三个厚施脂粉的老妈子终于凑齐一桌牌,满脸的欣喜喊道:“下注喽”,便各自在面前丢了些碎银子,我只好将左手腕上的镯子取下来,开始摸牌。
天帝一会儿便跟过来了,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看着,我本不想理视他,无奈手中这副牌实在是臭的很,我便倏尔故意将一个牌掉在地上,蹲下假势要捡,狠狠一把将天帝拉下来。
我将那牌抓在手里,看着那六饼花纹低声对他说着:“给我变个幺鸡。”
天帝蹙着眉:“眼下这人如此多,倏尔幻个这般物件,怕是不合适?”
我心里急得不可开交,赶忙说着:“有什么不合适的,不拿出幺鸡我怎么凑一套孔雀东南飞?我怎么胡牌?”
天帝的面色更难看了:“在茶肆中幻个活物,怕是会惊着旁人。”
我急得直跺脚:“不是让你变只咕咕叫的鸡,是让你在这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