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镜子中一股强力将我生生拉进那镜中,我一时感到头晕目弦,方站足脚跟,却被身边的景色惊诧了。这里水从日下来,荷在天上长。一时间分不清何处是湖,何处是天,风吹动芰荷,天上万顷碧波荡漾,水珠落我额上。我正笑着,便见彦佑在天上泛舟,他在我头顶放慢行色,缓缓说着:“这是须臾幻镜,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为小荷讨来的。”
烟雨婆娑,彦佑伸出手想要拉我上舟,我方笑嘻嘻触到他的手,这幻镜之中倏的山水晃荡,颇有末世来临之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有一拳重重砸在我头上。
在这正应该逃跑的紧要关头,彦佑竟然一拳把我打晕了!简直是欺人太甚!而且这一拳实在是重的很,愣是让我昏了好几天,醒来时我竟已经回到碧水泽的寝殿中。
我气冲冲的踏出寝殿,只想找彦佑好好算一账,没想到一出门竟看见满殿干涸的血痕,我一时慌了神,三步并两步的跑进了彦佑的寝殿,便看见鲤儿含着泪在彦佑的床榻边。榻上之人脸上是一身红袍,不,不对,我认得这件长袍,它原本是青色的,眼下却被染成了骇人的黑红色。彦佑最爱惜自己的容颜了,可现在他的整张脸皆是划痕,就好像被大火焚过的荷塘一般残破不堪。他露在外的双臂上甚至皮开肉绽,整个人连气息都是微弱的。
“怎么会这样?”我连忙问着,可还没听到鲤儿的回答,却听见殿外许许多多的脚步声,那脚步声重重叠叠,竟有排山倒海之势。
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冲进碧水泽之中,个个着宽大兵甲,手持利器,这些人我是认得的,均是天兵。天兵们竟将碧水泽围了个彻彻底底,我感到来者不善,连忙掩在彦佑和鲤儿身前,大声呵斥着:“大胆天兵,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私闯太湖水族!”
“是我给他们的胆子。”听了这话,天兵们分为两道让出一条宽路,就见润玉大步跨进来,他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带着高高飘起。
我一时摸不着头脑,可还是不能输了势气,照着画本子中所学正声说着:“天帝陛下竟携千百天兵来访碧水泽,真是折煞窥荷了。”
润玉眉目英俊却冷疏,瞥了眼我身后之人,竟淡淡笑了一番道:“并非是拜访碧水泽,而是来捉这罪深恶极之徒。”
那笑让我倒吸一口冷气,我实在想不通我怎就成了罪深恶极之徒,却听他说着:“蛇仙彦佑,私用梦陀经中禁术,又盗广霄仙君之须臾幻镜,幻境所锢乃狴犴。敢问蛇仙彦佑,滥用禁术,私会恶灵,意欲何为?”
竟是来捉彦佑的狴犴,这两字我映像深刻的很,因为这两字实在是难写,我从前写了好久都没练会。我还记得,这狴犴是上古恶灵,先天帝太微耗了大半修为才将狴犴禁住。可这狴犴竟锢于须臾幻境之中,想必彦佑是被狴犴所伤,也不知道他闲来无事招惹这狴犴是做何。
我上一世打碎了个杯盏就被挫骨扬灰了,彦佑此番作为都不知道会被挫骨扬灰多少次。我连忙说着:“这彦佑讨那镜子只是为了让我长长见识罢了,彦佑也不知道须臾幻镜里会困着那恶兽,况且眼下他重伤至此,天界此般捉人实在是不讲情理了些。”
“情理?”润玉敛了敛眉:“小狸猫丢掉主子之时,可念及过情理?”
这话听得我莫名其妙的很,我只得喊着:“总之今天我不会让你们带走彦佑的!”
我这一世已经被夫君祭过一次湖了,已是凄凄楚楚,若是再将我的命定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