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都不曾听见鸟鸣声了,我不觉想睁眼瞧一瞧,那到底是一只怎样的鸟儿。又倏尔感觉到一个物什附了上来,那物什水润柔软、馥郁四溢,落于我的额间,眉梢,鼻梁,最后滞于我的唇角,似不舍离开一般。
我慢慢睁开发沉的眼皮,眼前是一双清澈的眸。那眸子离我这般近,叫人想起墨画之中迷路的月亮,清辉寂寂。
天帝。
心中猛的一颤,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连忙将他推开,一时只觉腹部痛的紧。
“青儿,青儿你醒了。”面前人满眼的欣喜,作势要来扶我,又连忙说着:“青儿腹部的伤还未痊愈,莫要乱动。”
腹部的伤鹣鹣步摇我看着周遭,是熟悉的璇玑宫寝殿。
又一次,我竟仍不得归死。
我连忙向后退着,颤着道:“你别过来,别碰我。”
天帝伸出的手瞬间顿在空中,他皱着眉,眼中有碎裂的光晕一闪而过,半晌他才顿顿说着:“润玉不碰青儿,青儿莫要乱动,可好?”
我不回应他,只是慌忙地摸着发后。次自尽不成,那便再来一次。
天帝看我这般,竟一时失笑,那笑如三月里最后未化净的冬雪一般寒凌。他定定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本座早已下令,璇玑宫宫人不得带刀、枪、剑、戟、钺等十八般利器,宫娥不得配笄、簪、钗、步摇等千种配饰,宫内筷不可利,绳不得空违者当诛,且,永世不得超生。”
我心中一悸,大口喘着气,天帝却伸手拂去我额上的冷汗,又是一笑:“不止如此,璇玑宫四处均施以结界,青儿若碰,疾火焚心。还有我已抑住你的仙根,你不得幻出物什,也不得飞离此宫。青儿,我不会再给你机会逃跑,更不会给你机会陪彦佑一齐死润玉所在,永是青儿应在。”
我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字,只是狠狠瞪着他。
我早都料到,七魄未集,血蛊未成,天帝不会放过我。
半晌的沉默,他像是终于没了耐心一般朝殿外行着,青绿的衫,风中飘零。
片刻后,上元仙子便端着药汤走进殿中,身后随着那只魇兽,她笑着轻声道:“烟青仙已昏迷了四天,魇兽这久见不到主子,甚是思念。适才非要跟着邝露进这殿中,不过,正好为烟青仙解个闷。”话毕,那魇兽的小蹄子轻轻搭在了床榻之上,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我。
天帝,上元仙子,魇兽,璇玑宫都是那般沉重的枷锁。
我将头掩在被褥之下,只想求得须臾的安宁。
又是卧榻数日,我才得以安安稳稳的下地走路。可就连走几步路也是不得舒心的,上元仙子总是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后,仿佛我是个蹒跚学步的孩童,稍稍一摔就会摔成个脑震荡一般。
期间天帝常常会来,只不过每次我都避而不见。他倒也不恼,每每只是在殿中抚琴,瘦削的身影映在苍白的屏风之上。那曲总是凄凄,颇有种为我奏丧曲的味道。
这日一早,我用完早膳,呆呆看着庭中那三青竹梗、两畦芭蕉,上元仙子立即一脸如临大敌般说着:“烟青仙这般痴愣,若是陛下瞧见,定又会心伤忧虑了。”
痴愣?我只是在想着如何能够逃出这九重天罢了。
身边人又轻声道:“仙医称烟青上仙伤势已好,因此陛下今早发命烟青仙即日起,需同陛下一齐往省经阁。”
我轻笑一番,淡淡回着:“烟青并非伶人,无意陪陛下搭台做戏,恕烟青不能从。”
上元仙子蹙着眉,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我倏尔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