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我还能见到烟青上仙。
那是端午百仙宴,兜率宫城要供奉个什么绝世药材。那药材模样甚大,如常人一般。我正小酌那清泉酿,包药之粽叶片片坠下,我好奇的瞧了一瞧,就看见其中之人面饰脂粉,正眨着大眼四处好奇地望着。
烟青!我心中万分惊喜,立即起身,又连忙转头看着陛下,陛下蓦然抬头,望着粽中人的眸中如盈盈水间,片刻后又划过万线星光。
我将烟青上仙带回璇玑宫,却总感觉她有很多变化,甚至全然像是另外一个人。唯一不变的,是她手上从前一般的划痕。
我这才意识到是我从前大意,这伤痕之中定有蹊跷,我连忙告诉了陛下。
之后我们才知道,烟青上仙从前在先帝太微身旁并非是真的在司药,而是做了一味药引,入了药蛊。虽然兜率宫的案邸之中,对于此事只有草草几句,但是陛下道:“太微心狠毒辣,定不会将自己的罪行条条列在这案邸之中青儿定是受了很多苦,如今失而复得,本座定要好好待她。”
陛下对烟青上仙极为的好,甚至还觉得作为不周,命我于姻缘府寻些‘悦女心经’之类的画本子,好生研读起来。
却不想,烟青上仙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窥荷。
她只余四魄,两魄掌思,两魄掌形,前世之事全已忘怀,反倒对蛇仙彦佑颇生情义。
陛下知道了窥荷于荷寨之中被祭以太湖之事,大怒,竟发水荷寨。
此般作为一出,六界哗然,“昏君”“□□”尔尔的言论排山倒海而至。
可陛下又何尝在乎。
太上老君道:“若是烟青上仙七魄不全,则魂不附体,时有再次散灭之疾。”
即使不是这样,陛下为了让窥荷如从前一般记起自己,也是要寻回她的掌思之魄。
陛下于是下令,于六界之中寻烟青之伏矢、雀阴、除秽三魄。
消息一出,有仙人言那伏矢一魄乃于萃物阁之中,陛下遂携着窥荷去了普陀山。集贤仙君素与天界不和,定会刁难陛下。但我没想到,这一魄的代价竟是一块龙骨。
陛下被禁术所伤之后食了药丹,体内正邪才能相抵,可仍处身虚气短之境。但且不论这生生断骨之痛,断骨之后,体内平衡既破,毒火再起,五藏具焚,更是痛不欲生。
可为了烟青上仙,陛下竟还是允了。
陛下下凡不久,水神仙上竟亦醒来。我只得连夜将陛下召回。
陛下果然毒火攻心,几日于兜率宫修身不得出,只是日日念着窥荷。
水神仙上醒来,着实是一桩好事。只是众仙亦有言论,督促着陛下将这大婚完毕。水神仙上如今在六界之中无亲无故,唯有陛下这一位“夫君”。可陛下若是完这大婚,又怎的面对窥荷,陛下只得将此事一推再推。六界哗然。
那之后的某日,我正随陛下往九霄云殿,一个宫娥倏尔火急火燎过来说着:“陛下,奴婢适才路过梵天殿之时,听见窥荷仙子连连道着‘润玉救我’,还望陛下速速前去。”
陛下这些日子总对我说着:“如今本座已成天帝,却无人再声声唤本座润玉。”
因此此事中必有蹊跷,这宫娥大抵是被法术控了。我随即跟着陛下往梵天殿,却见蛇仙彦佑亦在殿中。我于门外侯着,却见梵镜洞天之中有窥荷的影子,篦录简中亦有记载。
陛下本是惊诧至极,却倏尔浑身一颤,我也霎时明白,此不过逆天改命之术。
没想到窥荷竟声声道要随着情郎彦佑而去,陛下竟未挽留,安静得有如一片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