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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贫者
,还不懂得什么叫做好吃。

    奥利弗和狄克的手在碗里相碰。剩下最后一个团子。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看向柳拉,忽然愣住,又对视了一眼,转过头。

    “你还没有吃过呢。”狄克轻轻说。

    “我不用。我不会饿的。”柳拉已经舔净了指尖的绿色痕迹。“你们一人一半分了吧。”

    男孩们又对视了一眼。饥饿的肚子终于战胜了一切,他们依言而行。

    那天,柳拉关上窗之后陷入了沉思,甚至忘了对来取碗盘的麦恩太太微笑。

    下一天,男孩们没有出现。

    再下一天也没有。柳拉模模糊糊听说到,邦布尔先生——那个指挥用渔网抓她的人——要来视察,提前通知过了,女人们忙着粉饰。

    连带着她的伙食里出现了一小截鱼肉。

    柳拉想想,不冒把它缩小化后变质的风险,吃干净了。

    面包都被她留着,等干掉后放进放大缩小仪。

    终于,邦布尔先生来了。

    这一天也是奥利弗的生日。

    奥利弗、狄克和另外一个男孩被关在煤窖里。

    “你们后悔啵?”

    “不。”奥利弗有气无力地说。他的胳膊上还有被扭出的青紫块。

    狄克说:“有点,可我还是饿。”

    “我也饿了。”另外一个男孩说完,不出声了。

    他们因为喊饿招了一顿打,落得这样的下场。

    狄克在黑暗里小心地摸索着。

    突然,光刺伤了他的眼睛。

    煤窖被踹开了,一个女人粗暴地翻动他们三个,拎走了奥利弗。另一个女人看看剩下的两个人,一边嫌恶地说“真该把你俩扔在这里!”,一边推他们回挤挤挨挨的起居室。

    邦布尔先生要见奥利弗。

    “是呀,您要见见他,他准高兴;他的名字还是您取的呢,奥利弗·退斯特,好名字!按字母表给这些没爹的孩子取姓真是您的天才创意……”

    “免了,夫人。”邦布尔故作深沉地咳嗽两下,以示他并不因谄媚而沾沾自喜,“所以说,我要把他接走。不过还有一件事。”

    “还有一件事,啊,我知道了……”

    “那个红衣疯女人。”

    邦布尔把酒杯重重地往桌上,顿了顿,麦恩太太赶紧再倒上一杯杜松子酒。

    “您说那个疯女人,有情况啦?”

    “没有。推事会议决定不能再拖了。我要把她也带回济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