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搅,松开锅铲,让西红柿汁自己咕噜咕噜冒泡。
“剩下的西红柿,可以做些别的什么。”注意到哈德森太太的眼神,柳拉问道:“您觉得怎么样?我们两个人是吃不完的。”
“哦,非常好,等他们起床我给他们两个端过去。”
“我想他们今天都不会起的太晚。”
哦,是的。哈德森太太腹诽道,福尔摩斯先生从来不会起的太晚,他从来没有错过午饭呢。
西红柿汁慢慢、慢慢地收干,变得浓稠。
一口气连着磕进去五个鸡蛋,柳拉快到哈德森太太来不及阻止。盖上一层芝士末,最后,加些胡椒粉和小茴香粉。
芝士融化,蛋白微微凝固,夹杂着碎片的火红“地狱”之中,有魔鬼或天使飘浮。
◇
后来当哈德森太太单独给华生送上早餐摆好餐具下楼,用脆脆的面包片蘸着自己那份蛋刚要下口时,楼上221b的铃响了,一听就是着急的福尔摩斯。
悔不当初的哈德森太太为那片面包感到忧伤。
◇
“是这样的。”三人围观着马西亚把一勺蛋塞进被绳子捆住的女人嘴里——昨晚为了瞒过哈德森太太可费了不少事——无事发生,再喂一口蘑菇,她额上浮现出的奇怪花纹又多了几根。
柳拉有些心虚地说,“我想可以试试直接给她吃蘑菇。”
竟然没用。
福尔摩斯捏着一根蘑菇的半透明菌伞仔仔细细地看,马西亚继续给神志不清醒好在还会吃东西的女人喂地狱蛋里的蘑菇。
华生?华生慷慨地奉献出了他那份蘑菇。
这时他还不知道自己今天午饭和晚饭都吃不上了。
柳拉看着花纹在女人的额上一口口生长,直至停止。
“光雨血海纹光云生生生休月……”看着看着,那些陌生又熟悉的呓语,冲破红色的光幕,化为在她耳边咆哮的洪水。
这一次好像很接近她,柳拉想。那些呓语几乎是亲近的,熟稔的,不像以前那样使她厌烦。
她甚至隐约察觉到了呓语的源头和她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短……这是好事吗?坏事吗?
可能不算太好,柳拉看看房间里的几个人,想。
◇
“你在替谁家跑腿,小姑娘?”
抱着食品袋的男人在拎着篮子的女孩面前停住脚步,询问道。
她看见男人眼中的怜悯。
她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瘦弱、穿着旧衣服、脚趾顶破了鞋,这不是第一次有好心人问她。
“谢谢您的关心,先生,不过我不需要您的好意。”
“这样……”男人想了想,“我是想让你帮我送一样东西,到贝克街221b,顺路吗?这袋吃的是给你的报酬。”
她没有继续拒绝的理由。
她不知道男人目光中的怜悯究竟是为了什么。
“贝克街221b……”男人看着女孩走远,在自己的备忘录上草草记下几笔,“自己家被别人住着的感觉真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