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尖细起来,像是小女孩受了委屈,眼泪汪汪。
“你说谎。你不可能忘记,那是血脉里,与我们共生的记忆……没有开始,没有结束,你永远也不会忘记。”
“你怎么想是无所谓啦,但我现在就是不记得。不能解释一下吗?”柳拉说。
“我要把月亮染上去,把大家都叫来——当然你已经在这里了——大家来一场战争,把世界分配好,然后留下一个投影。”
听起来挺好玩的。
战争……吗?
“战争是什么?”
“战争是我们的规则。”格洛里亚娜的声音说,“我该去染月亮了。”
“别着急,”柳拉向前迈了几步,走到浅湖边缘,想了想,伸出手。
金黄的眼睛们随着她转换方向。格洛里亚娜的触手们冲动地伸出来,溅出些水花,又一根一根缩了回去,只留一根触手,尖端轻轻搭在柳拉的掌心。
◇
“嘿,莫里亚蒂先生?”
黑影控制下的“华生”打了个响指,吸引了呆立着的两人的目光。他笑了,“看起来事情的发展和你们料想的不大一样。”
莫里亚蒂身体不动,脸缓缓地转了过来,虹膜边缘泛着血红。
“是——呢,”他用假声跳跃着说,“谁能想象得到和你们一起的朋友也是女王陛下的臣民?”
“可是这句话我一定要说!”脑中,华生急躁地冲黑影吼道,“得跟那位女士解释清楚,你不知道……”
“是吗?”
黑影用一句话回答了两个人。
不,我知道。我比谁都清楚。
“战争是残酷的!”突然间被交还了身体的管辖权,华生猝不及防地喊出。
那些眼睛向他转来。隔着看一眼就让人心慌的不可思议存在,华生意识到柳拉应当也听到了。他清清嗓子,继续说:“我不明白这位……是什么意思。我自己是个退役军人。战争是彻头彻尾的灾难,它毁灭一切,生命、财富、文明……”
“你会这样说,说明你参加了错误的战争。”一直沉默的莫兰开口,语气出奇地强硬。“我们为信仰而战,我们获得荣誉和嘉奖。一切损失都是值得的。我们清楚自己在为谁战斗。”
“可是那些无辜者呢?总会有人受牵连。”马西亚担忧地看着柳拉的背影。
“没有人是无辜的。”莫里亚蒂高喊,“你说是不是,夏洛克?”
福尔摩斯没有说话。
◇
“他们不想要战争。”柳拉说。
“我们想。”
格洛里亚娜甩了甩祂的触手。
“我们不熟。你想。”满眼翻飞的红色颗粒晃得柳拉眼晕。“而且,你说了谎。”
如果有哪位材料学家或生物行为学家在场,这将是史诗般的实验数据——关于一个露出部分身子就有五层楼高,结构特殊的生命体在狂怒中怎样移动祂的身体。
湖水被扭动的触手拍飞,像高高的浪头一样洒下来,发光的血肉也被暂时晾在一边。那些眼睛,那些柔软的筋肉、坚硬的外骨骼、交织的脉络和触手……
马西亚闭上眼睛,不再多看。
福尔摩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忽然说道:“女士,我想您重视的那些食材、烹饪和平稳的生活在经过那样一场战争后……这位的统治之下是不会重现的。”
柳拉身边的红色颗粒本已蓄势待发。
“他说的对吗,格洛里亚娜?”她轻轻问道。
“他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