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圆眼底滑过一抹失落,但她安慰自己,能在离开前见到林队长一面,这就够了,已经比她想象的更好了。她努力压下心里的难过,朝林老实笑了笑:“林队长,新年快乐,祝你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
说罢,江圆挥了挥手,转身就往供销社里跑去。擦肩而过时,低垂着头的江圆扫到了林老实垂在腰侧的手,他的手上长了不少冻疮,还有的地方开裂了,粗糙干裂,看起来就很吓人,这得有多疼啊,他也真是能忍。
压下心里泛起的酸楚和心疼,江圆蹬蹬蹬地跑了回来,把自己的手套塞到了林老实的手里:“我的东西忘在医院了,我回去拿,你帮我拿着手套,等我一会儿啊,医院很近的,过几分钟我就回来。”
丢下手套,她就像小兔子一样,飞快地跑了。
林老实看着手里的手套,很是头痛。一双手套哪需要让他拿着,江圆应该是想用手套故意绊住他。
江圆是个好姑娘,又是个大学生,未来前途一片光明,不应该跟他这种辛辛苦苦创业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发家致富的农n代搅和在一块儿,这对她没什么好处。
林老实只犹豫了两秒,就转身把手套给了看门的大爷,让他待会儿转交给江圆,然后找到停在门外的自行车,开锁骑上去,离开了供销社,往出城的方向走去。
但才骑出去五六分钟,他就在前方的路口碰到了气喘吁吁的江圆。
她按住胸口,站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喘气,小脸通红,额头上的那一小撮头发都打湿了。
显然,江圆猜到了他不会在供销社门口乖乖等她,所以她回了医院之后并没有去供销社,而是跑到出城回长丰乡的必经之路上截林老实了。
溜走被人逮着,林老实有微微的不自在,握紧刹车,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刚一站稳,不等他开口,江圆就跑了过来,也没看林老实,直接将一团牛皮纸包着的东西塞到了他手里,语速极快地说:“使用说明都在里面,你拿回去照着上面的用就行了。”
说完也不等林老实回答,低垂着头一溜烟地跑了,像来时那样突兀,转眼就消失在了路边的小巷子中。
林老实打开了牛皮纸,里面是几副中药,还有一支擦冻裂的药膏,底下压着一张纸:中药煎水泡手,每日一次,泡完之后擦药膏,过年这几天就别沾水了。
这人情似乎越欠越多了,可送回去那姑娘不会要的,而且她刚才的声音似乎有点更咽,带着哭腔。他不告而别的举动伤了她的心,她现在肯定不想见到他。
哎,这个姑娘!
在原地站了两分钟,林老实把中药和药膏重新收了起来,包好,挂在车龙头上,跨上车子,沿着路继续回家,只是速度慢了许多,还没早上驮着几十斤肉时快。
江圆给的这药很有效,林老实按照她的医嘱,煎药泡手,再涂抹药膏,加上过年这几天没什么事,休息了几天,等过完了年,他手上的冰口竟然都好了,冻疮也消了许多。
立春后,天气好转,万物复苏,新的一年开始了。
林老实又投入到了辛勤的劳动中,他养的鸭子开始下蛋,刚开始还是一天几个,没多久就变成了十几个,二十几个,最多的时候一天能捡三四十个。
半个月后,他就积攒了两百多只鸭蛋。这么多的鸭蛋,再像上次一样让老母鸡孵化,显然不现实,林老实找彭越栋要了几个泡沫箱子,在下面铺上半寸厚的棉花,将消过毒的鸭蛋挨个放上去,再牵了一盏灯在里面,又买了一支温度计,以随时留意箱子内的温度。
鸭蛋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