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爱华看了直叹气,心里难得地升起了几分愧疚。她蹲下身,帮邱心文把鞋子和外套给他脱了,又给他盖上被子,这才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
邱心文这一觉睡到了傍晚,睁开眼时,脑袋像是要炸裂了一样,疼得厉害。他按了按太阳穴,去浴室冲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推开门准备出去喝点水。
一进入客厅,他就闻到了淡淡的饭菜香味,餐厅的饭桌上摆着两碗煮得很软的大米粥,中间摆着两个清淡的小菜。梁爱华系着围裙,拿着筷子出来,瞧见他,脸上绽放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盈盈地对他说“醒酒汤放在茶几上,喝了过来吃饭吧。”
邱心文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若是以往,自己这样喝得酩酊大醉,她早吵起来了,今天这么温柔,是心虚和惭愧吧。他吐了口气,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端起醒酒汤仰头喝完,脑袋还是痛,不过嗓子倒是没那么干了。
梁爱华见他坐在沙发上发呆,走过去,站在他背后,伸出手轻轻按摩他的头和太阳穴,温柔小意。
邱心文心里有些茫然,梁爱华背着他,一直拿钱给她前夫,触及了他的底线。可要说离婚,两口子一起过了十几年,也不是没感情,而且还有一个共同的女儿。更何况,年轻夫妻老来伴,人老了不就图有个人一起作伴,相互扶持。他已经五十多岁了,真跟梁爱华离了,以后怎么办?孩子归谁?再找个各自有孩子的,大家都向着自己的孩子,心也使不到一处。
这些都是让邱心文纠结的地方。想了许久,他忽地问道“你有什么把柄落到了林大明手里?”
梁爱华吓得手一抖,指甲一滑,在邱心文的眉心划出一道小小的口子,有细细的血珠渗出。梁爱华回过神,缩回了手,找借口闪人“我去拿创可贴!”
邱心文既然今天把话挑明了,就不容许她逃避。他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沙发说“小伤口,不碍事,自己就好了。我们今天说说你跟林大明的事。”
梁爱华心乱如麻,紧张地捏着手,不敢看邱心文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好说的,他就一泼皮无赖,摊上他,我倒了八辈子的霉。”
邱心文双手交握,盯着地板“爱华,咱们俩好歹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你对林大明的厌恶做不了假,甚至因此而迁怒到阿实身上,对阿实也很不待见。你却背着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拿钱给他,不是基于感情,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手里掌握着你的把柄。难怪去年他要阿实那份拆迁款,我说让他打官司,你不同意。”
梁爱华不知道该说什么,邱心文猜到了,下一步呢?他要是猜到她犯了法,会被判刑坐牢,还会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跟她说话吗?
见她不吭声,邱心文疲惫地问“爱华,我们十几年的夫妻了,你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没有的事,我当然信得过你!”梁爱华马上否认。
邱心文抓住她的手说“那告诉我,我出面跟林大明了结了这场恩怨。”
梁爱华哪敢让邱心文出面,她千方百计就是想瞒着邱心文这件事。她纠结了一会儿,轻轻摇头说“不用,这个事我会解决,你……”
“怎么解决?继续让他像只蚂蟥一样,趴在咱们两口子身上没完没了的吸血?”邱心文讥诮地打断了她的话。要是梁爱华真能解决,就不会拖这么多年。若非阿实这孩子跟林大明打电话被他听见,他还要一直被瞒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