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月儿高挽起发髻,将新烫的头发束在脑后,扎起了一个俏皮可爱的马尾,换上了一身运动衫,宽松而舒适。
她来不及喝口水歇一歇,便从书架上挑出那本厚重的法文大字典,她要再刻苦一点。刚准备坐在案几前,余光里正瞥见夕阳下翻飞的白纱窗帘,光晕婆娑,暖融融的。
她不禁想起,那日她在案几上临帖,韩江雪便是在这样明媚的阳光下读书的。
恬静而美好。
月儿突然摇了摇头,嗔着自己没长记性,刘美玲的话还逡巡在耳畔,怎的又想起他来了?
于是月儿深呼吸,决定彻底把韩江雪抛在脑后,赤脚蜷在那宽阔的飘窗上,高声诵读了起来。
一个音一个音地校准,不到她满意的程度便不停下来。也不知是太过入迷而汗流浃背,还是夕阳的余温让她热血沸腾。不多时,月儿额头的碎发便因着汗水而贴在脸上,修长的颈子处挂着如断线珍珠一般的汗滴。
“不错,挺标准的,天太热了,不如歇一会吧。”
月儿及至听到这清冷的声音,都脑子慢半拍,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转过头去,只见阳光下男人的薄唇上勾起一丝笑意,“恐怕今生都不会再回法兰西了,还这么努力干什么?”
月儿蹭地从飘窗上窜了起来,慌乱地将字典藏在身后,语气甚至有些结巴“闲来无事看看的,你别在意。”
此刻的月儿双颊红扑扑的,鼻尖还布着一层细密的汗珠,配上这身轻巧运动的装束,看起来,着实像刚下了体育课的女学生。
“你这般打扮,更好看。”
月儿被韩江雪猝不及防的夸赞绕得有些晕头转向,成婚几日来,她穿过洁白的婚纱,穿过艳丽的旗袍,甚至最的纱裙他也是见过的,却不曾听他夸赞过她。
如今这松垮舒适的运动衫,高束的马尾换来了一句由衷的夸赞,让月儿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原来,他当真喜欢女学生的青春模样。
从未被男人夸赞过的月儿羞赧地回避了这扑面而来的善意,赶忙在已然停转的大脑中寻得一个岔开话题的由头。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月儿从韩江雪手中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哦,这几日没回家,换洗的衣服不够了,我回来取一些。”
原来,只是回来取衣服。月儿下午还曾暗暗发誓,以后定不以这男人为中心,左右自己的心性,可听到了这句话,她还是觉得略感伤神。
韩江雪似也能从娇妻眼中看到些许落寞,可她仍旧乖巧地不发一言,只是回身为他寻找起换洗的衬衫来。
这让韩江雪倒有些不自在。他想不出这女人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或许,他在她眼中真的只是个可以避风雨的港湾?
有时候,患得患失的,又何尝是小女儿呢?少年人也急切地想知道,在这个自己想用一生去呵护的小娇妻心里,他究竟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问我的?”
月儿将几件干净的白衬衫取下,为他叠好放进箱子里,闻言手下一顿“你希望我问些什么?”
韩江雪感觉一股子邪火在胸腔猛然窜起,他也不知道自己缘何会这般矫情,但却又实在是情难自已。化作了言语便又添油加醋了一番,□□味十足了。
“你就这般没有真性情么?想问的话就不能问出口么?”
月儿在珊姐手下磨砺了十年,多半是没什么小性儿的,平日里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