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金丝框圆眼镜,不过一个镜片已经有了裂痕,仍旧将就用着。身上穿的是西洋人带来的夹克衫,已经被扯得破烂不堪了。
看来,不是从战场上运回来的伤兵。
月儿并不多好奇,仍旧专注于伤口,每揭开一层纱布,便抬头一次观察伤者的表情。
还好,没有很痛苦。
伤者也看出了月儿的小心,安慰她:“没事,你放开手脚换药就是。之前的都是生拉硬扯的,没见过你这么温柔的。”
说到这,憨厚地嘿嘿笑了两声:“倘若一直都是你来帮我换药,估计伤口早就愈合了。”
“你嘴倒是甜。”月儿撕下最后一圈纱布,看到了缝合好的伤口,皮肉微微泛红,怎么看都像是有些发炎了。
“每次换药时候是应该注意一点,感染了就麻烦了。”
男人叹了口气,“我倒是也想注意,但是她们不知道注意啊。要不,之后都由你来给我换药吧。”
月儿想也没想,点头:“也行,下次换要记得叫我。”
男人也没想到月儿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还挺高兴的,许是这么长时间没见过这么好说话的义工了,便想着多攀谈了几句。
“那个……刚才她们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们就爱嚼舌根子,上次还说院长和外科主任有一腿,结果人家两人是夫妻。”
月儿本就不在意这些不想干的人的流言,不过听了他主动安慰,倒是觉得挺开心的。
点点头:“放心吧,我不在意,刘公子。”
男人一愣:“我也不是刘公子啊。”
月儿仰头一笑:“那我也不是鸡啊。”
男人怔了片刻,才明白月儿的意思,哈哈一笑,顿觉有趣得紧。幽默,大度,这些年来他走遍大江南北,阅人无数,但这等有意思的女子,倒是少见。
月儿很快帮他包扎好,便收拾了药品,转头要开始下一份工作。
临走时,男人叫住了月儿:“我叫章楠,是一名战地记者,我该怎么称呼你?”
月儿没有回头,捧着药盒来到了旁边的病床,只留下一句话:“下次找我,叫月儿就行。”
一旁的病床上躺着的是双脚都已经溃烂了的老兵,虽然伤得严重,但许是病得久了,反倒有些看淡生死的意味了。
见月儿与章楠攀谈了几句,在一旁吹着口哨,侧脸问向章楠:\"兄弟相中了?下不下手?\"
章楠虽然职业使然是一个健谈的人,但不是什么流氓兵匪,受了西洋教育的他还是有绅士情怀的,听了这话,赶忙摇手:“说什么呢?不可胡说。”
那老兵听闻,大喇喇一笑,笑容里匪气十足:“行,你没看上就行,老哥哥我就不客气了。也好,你伤好了出去了,什么好看的娘们没有?我估计这辈子是出不去了,你瞅瞅这医院里的娘们,哪有能看的。难得来个水灵的,哥就不-->>客气了。”
老兵伤得很重,下肢的溃烂已经到了能要命的程度。别说发烧了,估计小小的感冒都能要了他的姓名。
如今言语上逞英雄,多半没什么桃色幻想了,不过濒死之时找个乐趣冲淡些死亡的恐惧。
所以月儿即便听见了这胡话也没有过多理会,只是安安静静地准备器具,为他溃烂的伤口上药。
月儿在到了医院之后,特地找护士长要了一身素色的护士服。条件有限,并不是每个义工都能领到服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