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月儿选择了羁押整个李家,暂时放弃关于“明如月”的资料,在李夫人口中问得了庆哥的下落。
当李夫人被镣铐锁住,即将被押解上车的时候,她转头对着月儿清媚一笑:“年轻人,这是第一课,你学会了人事两难全。接下来,你会上第二课的,作为一个成年人,要学会权衡利弊,两弊相权取其轻。为了他人放弃自己,太书生意气了。”
月儿看着她清瘦的身影缓缓上了囚车,突然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与压力席卷心头。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莉莉这般毫无城府,又性情张扬,虽是跋扈无礼,却并不难对付。
月儿心头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来。
这位李夫人,才是她真真切切要好生面对的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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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立身东北时间并不长久,但经此一查,竟然根基深厚,根须之发达,竟能触动到东北军的方方面面。
韩江雪借此为由头,索性在整个军队之中肃清整顿,拔出萝卜就必然带出泥,倒成全了韩江雪的军威,也为韩江雪培植自己人打下了基础。
月儿终于救出了庆哥。二人见面之时,庆哥已经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机灵模样,私牢的铁门吱呀开启之后,那铁锈摩擦的声音刺耳到让人周身汗毛梳立。
可庆哥却安安静静地瑟缩在地牢的角落里,双瞳空洞无神,丝毫没有生气。周身皆是血渍与伤口,恶臭味与-->>血腥味交织着,隐隐掺杂其间的,还有腐烂的气息。
月儿甫一看见这惨绝人寰的景象,似有一把刀扎进她的心窝一般难受。
她冲过去,大喊着庆哥的名字。对方却充耳不闻,只一个劲用力地往墙角锁去,抖如筛糠,口中还念叨着:“别打我……别打我……”
月儿蹲在庆哥身前,一遍又一遍抚着他杂乱如鸟窝的头顶,柔声细语地劝慰着:“庆哥,是我,是月儿。别怕,我来救你了……”
良久,庆哥终于在无尽的恐惧当中寻回了自己的意识,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怯生生地看向月儿,兀自喃喃:“月儿……月儿……”
“是我,月儿。”
月儿窃喜于眼前的男人并没有真的痴傻,还记得她。可这种喜悦只维持了短暂几秒,庆哥的颤抖近乎变为了抽搐,顾不得一身的伤痛,竭力向另外的方向匍匐而去。
那种惧怕,比方才还要甚,似乎怕到恨不能上天遁地,离月儿越远越好。
口中不住地告饶:“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是故意招出你的……都是他们逼我的……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原来,是以为月儿已经做了鬼,前来索命的。
他的血肉都是模糊的,周身根本没有能够用得出来的力气。饶是再怕,又能爬出多远呢?
月儿起身,对于庆哥的招供,她早就心如明镜。可对于这一点,她从未曾恨过他。甚至都没有撼动月儿心头坚定的观点,是她害了庆哥。
毕竟萍水相逢,她不能奢求,也没有理由奢求别人去为她保守这个本就不该是秘密的秘密。
更何况这一身伤痕也说明,他于心底是不愿意说出真相的。
于这一点而言,月儿便已经是亏欠太多了。
月儿安顿好了庆哥,为他找了不错的医生来医治。又寻了庆哥的家人,给了一笔不少的抚恤金,又为庆哥的弟弟安排了门差事。
从庆哥乡下老家低矮的门房出来的时候,天光大亮,晃得月儿眼睛发涩。
她看着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