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的庇佑,从不是温室里娇花的万般呵护,是愿意让她去直面风雨,愿意让她体味人生百态,最终,在她慢慢强大之后,将她脆弱的阴影小心呵护着,给予她最体贴的温暖。
就像今天,尝遍了酸甜苦辣之后,把最甜的,最沁人心脾的,她最视为珍宝的,捧到了她的跟前。
月儿抽噎着,泪水终究如同决堤的洪流磅礴入海,她一颗并不十分机巧的内心如今如同受着冰与火的极度煎熬,进一步刀山火海,退一步万丈深渊。
她终于发现了自己的脆弱与无能。她不想逃避,却偏偏只能逃避。她也想赌一把,去他娘的红尘俗世,可最终却举步维艰。
慢慢的,精疲力竭的月儿伴着冰淇淋散发的幽幽甜香味睡了过去。
半睡半寐之中,月儿的思绪便神游太虚之外了。梦里的韩江雪站在迷蒙雾霭之外,身形笔挺,背对着月儿。
月儿赤着脚想要靠近,却无论如何都拨不开那层层浓雾,脚下的路崎岖不平,锋利的石子划破她细嫩的皮肤,鲜血弥漫开,将浓雾都染得嫣红且血腥。
浓雾之外的身影依旧不近不远,任凭月儿如何呼唤,都不曾转身。
“江雪……江雪……”
现实中,月儿湿漉漉的头发粘粘在她红扑扑的小脸之上,玉足轻蹬着,似乎想要飞奔起来似的,却被镣铐牢牢困住,将瓷白的脚踝磨得泛起了血筋。
她干巴巴的朱唇之中暗暗呢喃,双眉紧蹙着,急切地向上用着力气。
“江雪……你回头……”
梦境之中的韩江雪终究没有让月儿靠近分毫,她一路狂奔的追着,距离却没有丝毫的拉近。终于,在崎岖山路的尽头,月儿突然之间感觉脚下一空。
转瞬间,犹如坠入无尽深渊。
&-->>nbsp;她猝然惊醒,上半身用力,想要惊坐而起,却又被镣铐死死拉了回去,跌入柔软深陷的床榻之间。
唯有那天鹅般细长的颈子仍不甘地舒展用力,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江雪……”
睁开眼,才发觉是幻梦一场。她依旧在干燥温暖的牢房之中,不过与之相似的,是她真的与韩江雪渐行渐远了。
转头来,月儿却心下一凛。她刚刚声声呼唤的人就站在她的身边,手里端着那装着冰淇淋的瓷碗,冷眼睨下来,没有说话。
想来他都听见了吧……月儿赧然,自己终究是个没出息的家伙,总把最脆弱的地方展露给这个男人。
韩江雪走向前去,坐在床沿:“这么有骨气,渴死都不肯吃一口冰淇淋?”
月儿心中有气,你放那位置,又束着手脚,我拿什么吃?可此刻绝不是打情骂俏的好时机,便只能硬着头皮别过脸去,不把自己的虚心显现出来。
韩江雪伸手将月儿脸颊上的乱发抚了去,用勺子盛了一勺冰淇淋,递到了她的嘴边:“好了,想和我拗下去,也得先活着,别渴死了。”
冰淇淋早已化成了奶汤,但对于月儿干燥的口腔而言,无异于久旱逢甘露。
她略有抗拒,又贪恋那清甜的味道,仔细想来,此刻别别扭扭,不变是欲拒还迎的把戏了么?她无意再去撩拨他的心弦,于是老老实实受着,张嘴吞下了那一勺奶油汤。
韩江雪低头想要吻去她唇角的残渍,但最终只是用指尖轻抚了去。
“江雪……你打算锁我多久呢?”
“到死,你愿意么?”韩江雪眉眼未抬,只搅动着手中的冰淇淋汤。
“可这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