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掀开厚重的门帘,冷风“嗖”地一下钻了进来,透心儿的凉爽。
路上新收来的小丫头勤快得紧,平日里在工厂培训,得空了便到月儿这帮着干些力所能及的活。
月儿逼问了几次,她才羞羞答答地道了自己的名字,叫“狗妮儿”。
这名字着实是拿不出手的,月儿惯于喜欢给人起名字的毛病又犯了,想来想去,送了她一个“萍儿”的名字。
萍水相逢,却点醒了月儿,足以让彼此感激对方一生了。
大年三十了,有家有口的佣人都被月儿给放了假,剩下的人一清早就忙活了起来,贴春联的,粘福字的,置备年夜菜的……
人手不够了,韩梦娇和刘美玲也得了空,过来帮忙。
毕竟都是年纪小,刚干了一会活,便在这雪地里玩闹了起来。
积雪越来越厚,索性打起了雪仗。韩梦娇是个多机灵的小鬼头啊,偏碰上了刘美玲这个倔脾气,两个人互相往脖领里塞着雪块,谁也不肯认输。
月儿从旁观战,嗤笑了一番,当真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啊。
萍儿和槃生也加入了进去,月儿抿着嘴,倚门独立,不由地咋舌。槃生一个大小伙子对抗三个姑娘,把三个姑娘打得四处逃窜,嗷嗷直叫唤。
呸,就这德行,估计得打一辈子的光棍,活该!
槃生与三个姑娘打雪仗仍不过瘾,看着倚门站着的月儿,问道:“夫人,你也参与进来呗?”
三个姑娘跟在雪崩里刚逃了生回来似的,也跟着点头如鸡啄米:“是啊夫人,一起来玩啊?”
月儿近来小肚子一直不甚舒服,再加上自己好歹也是这宅子的主母,上下几十口人看着呢,能跟她们打起雪仗来?
月儿摇头不允,韩梦娇却打算来硬的。颠颠地跑过来,正打算拉住长廊下避雪的小嫂子。
却只见门帘又一次被掀开了,正对上三哥那张比冰雪还冷峭的脸。一双眸子直直盯着韩梦娇,似两道寒光,射得她心惊胆战。
脚下没留神,踩冰碴上了,一个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惹得一院子的哄笑。
就连韩江雪都被她的滑稽样给逗乐了,揶揄道:“你做什么亏心事还这么怕我?我就给你嫂子送个披风出来,看给你吓的。”
韩梦娇暗自腹诽,要让你知道我拉你小娇妻打雪仗,你还不把我这身皮剥下来做坐垫啊,于是一轱辘爬起了身,攥起个雪球直接塞进了槃生大笑的嘴里。
没一会,一群人又扭打成一团了。
月儿看着他们青春洋溢的样子,竟不知为何生出了一丝感慨来。自己不过是相仿的年纪,竟不知不觉间,老了一整辈一样。
披风被搭在了月儿肩头,她侧脸看去,韩江雪也正看着院子里的孩子们。
“你这是做什么?今儿虽是雪大,但也不大冷。”
韩江雪:“我听刘妈说你这几日小肚子不舒服,怕你着凉,所以给你送个披风出来。”
月儿会心一笑,嘴上却说道:“我又不是个纸糊的小人儿,风一吹就散了。让梦娇看见,又免不了揶揄我。”
韩江雪宠溺地看了看月儿,又宠溺地看着天井里乱跑的孩子们,感叹道:“家里有孩子,还真是热闹起来。”
说者无心,于月儿听来,却觉得心头酸涩。对于孩子,韩江雪提过一次,就那么一次,失败了也就失败了,从那以后便再没提起过。
可月儿心中是知道的,他体谅着她,却不代表他不想要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