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软绵绵的,一点都不疼。
韩江雪索性躺在了那柔软如棉花的雪地上,张开一侧的臂膀,示意月儿可以躺过去。
月儿嫌冷,才不遂了他的意,踉跄着起身,“你自己躺着吧!”
韩江雪身高体壮,并不畏冷,索性用手肘垫住了后脑,闭上眼睛,享受着大雪纷飞之中的宁静。
月儿绕着他漫无目的地踱步,脚印直接踩出了一个“大”字型。就在“大”字即将收口,就是月儿又一次靠近那假山旁边的时候,她又一次踩空,差点倒在地上。
一个人跌在一个地方两次,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月儿气鼓鼓地看向脚下的雪地,细微处,看出了有着些许不同。
绕着假山的一圈,雪地的厚度与别的地方并无二致,肉眼上是看不出有区别的。
然而踩下去,就发掘出了不对劲。那雪只浮着一层,上面轻柔绵软,下面却是雪踩过成了冰碴的样子。
月儿蹲下身,用手抚过那层浮雪,很快,就露出了一个不大的脚印来。那脚印是颇有些奇怪的,看着更像是半只脚……
月儿倒知道这是什么,是高跟鞋,而且是细跟的高跟鞋的脚印。
大冬天里仍旧保持着穿细跟高跟鞋,这恐怕一定是个不常出门的姨太太,平日里不需要走几步路,还得保持着优雅。可姨太太来
月儿突然间来了兴致,顺着那脚印一路追踪下去,慢慢地绕着走了半个假山,绕到了院子的一丛茂密的景观松林里去。那松林直通着洋房的后门,平日里是不怎么走人的。
这面通着洋楼,那脚步的终点呢?
月儿沿着脚步折返,最终,回到了韩江雪躺着的那块雪地上。到了那儿,脚步便消失了。
月儿站在此处,望向洋楼,她发觉这个地方竟然是整个洋楼的死角,这里的人看不到洋房里的房间,同样的道理,洋房应该也看不到这里。
韩江雪扒拉着身上的雪,一手撑着地面,准备起身。只是觉得手按着的地方,响动之后有了细微的回音,他抬头与月儿对视,四目相对,二人默契地皆是满脸震惊。
二人赶忙蹲在地上扒拉开那片地上的积雪,敲了敲几块地砖,其中一块明显有着与众不同的回音。
是空的。
韩江雪与月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仍旧没能将这块砖移动分毫。
月儿不解,正欲开口问,韩江雪却将食指抵住唇做了噤声的手势。
韩江雪将月儿拉开,向空旷地走去,放了挂鞭炮,于噼里啪啦地响动声的掩盖下,在月儿耳畔低语:“这块砖下面应该是悬空的,要么机关是我们在我们没发现的地方,要么……”
最后一节鞭炮扑棱这余力炸响过后,空旷的雪地上荡起了回音。
月儿忙问:“要么什么?”
韩江雪摇了摇头:“只是个猜测,应该不会。有可能机关不在地上,而是在地下。”
月儿也觉得不该有这等道理,倘若机关在地下,那在上面用着多不方便……
韩静渠作为一方统领,算得上封疆大吏了,一生戎马倥偬,手上沾染了不少的鲜血。这个世界上的人对于他的恨一定是大于敬重的,他在府邸给自己修一条暗道或者是地下军备库,都是可以理解的。
月儿与韩江雪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也便没有过分放在心上。
生于这等高门大户,父子亲情淡过于权势的争斗的。韩静渠防着韩江雪,没有将这个通道告知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月儿帮韩江雪扫着身上的积雪:“快回去吧,天冷,再着凉。”